周序离开了深城。
宋卿书有点意外，他是个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没想到真的放下了。
无论如何，这是个好消息，紧张的工作不容她胡思乱想，她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
距离演出的日子越来越近，宋卿书每天加班到凌晨，疲惫地走出演播厅。
这天夜里，她收工比平时早，刚走到楼下，璀璨的灯火点亮了黑夜，她还以为是自己熬夜过度眼花了。
一个巨大的爱心花阵，成百上千朵玫瑰铺在地上，粉色蜡烛在风里明明灭灭，天空还有闪烁的无人机，排列组合，拼凑出了她的名字。
这是冯愈臣给的惊喜？
她刚要微笑，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觉得头皮发麻，困意顿时无了。
因为夜空亮起的——是宋卿书三个字！
周序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背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你放手！”宋卿书气得热血上涌。
她越反抗，周序抱得她越紧，几乎要把她揉碎进骨子里，一辈子都不分离。
“小书，你还记得我们有一年去法国旅游吗？你很喜欢这款戒指，说想要结婚的时候戴。”
“现在，我买回来了，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周序深情脉脉地说，脸上是偏执的笑容。
他贪婪地吻着她的脖颈，还是熟悉的香气，只能属于他。
宋卿书恶心到了极点，反胃到想吐。
她当然记得，周序当时说过的话还无比清晰。
他拿起那枚戒指玩了玩就放下，不由自主嘲弄。
“这有什么好看的，结婚还早得很呢，你不会这么急着嫁人吧？”
一盆冷水哗啦啦浇灭了她的热情。
现在这种款式的戒指早就过时了，就像他们曾经虚无缥缈的爱情，早就不值钱了。
周序掰开她的手，霸道地扯掉她的婚戒，扔到一边的草丛里，强硬地给她塞上自己买的那一枚。
宋卿书强忍着崩溃，指甲深深抓着他，抓得他手臂满是血痕。
周序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扮起万众瞩目的新郎，虔诚地许下誓言。
“宋卿书，我愿意爱你一生一世，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是陈忘，我的丈夫是冯愈臣，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宋卿书生气地打断他。
“你撒谎！”
周序拔高了音量，脸上青筋突起，“我查了你在那家医院的整容记录，操刀的医生是姓赵吧，嗯？”
“我还知道你纹了一个火烈鸟的纹身，就在那个地方，对不对！”
突然间，一辆疾驰的迈巴赫猛地刹停到他们面前，毫不留情碾碎了周序精心布置的“求婚现场”。
漫天破碎的花瓣飞舞，像是一场可笑的雨。
宋卿书提前闭上了眼睛，强光车灯照得周序恍惚，再睁眼，迎来的是冯愈臣凌厉的拳头，打得他头昏脑涨。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不该碰的人，别碰！”冯愈臣揉揉手腕，又是一拳狠狠砸向周序。
周序癫狂地笑着，舔了舔嘴角的血，“你来的正好，我他妈早就想弄死你了。”
两个男人激烈地扭打在一起，争得面红耳赤，头破血流，宋卿书赶紧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匆匆赶到现场，花了半天功夫扯开他们，扔上警车带去医院验伤。
幸好冯愈臣受伤不是很严重，周序的脸就比他难看得多了，肿成了猪头。
宋卿书陪着冯愈臣坐在走廊上等结果，买了药膏替他涂抹伤口，动作十分温柔。
周序情绪不稳定，被拷在了座椅上，眼巴巴地望着，快要碎掉了。
“小书，我也疼，我疼得要死了。”
宋卿书置若罔闻，俯下身来，轻轻给伤口吹风，冯愈臣没忍住，仰头亲了她一口。
周序彻底僵住了，瞪红了眼睛，目眦欲裂。
过了一会儿，宋卿书起身走到他面前，周序又精神了一点儿，扯了扯嘴角，期待地看着她。
然后宋卿书把戒指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无名指上依然戴着她和冯愈臣的婚戒，她打着手电筒，从草丛里捡回来了。
周序恍了恍神，想要拉她但是没办法伸手，维持着一个卑微仰望的姿势。
他悟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表面却风轻云淡。
“小书，你等着吧，我绝对会证明我比他更爱你。”
“就像你愿意在片场救我一样，我也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