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萍见对方露出了然的神情，赶紧解释：“不，不是的。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
“囡囡她不在家，她在我妈那！她不在家，她什么都不知道！”
赵雷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靠近卢萍：“根据你们街坊邻居反映的情况，你婆婆当初是很反对你和王大川在一起的。”
“是王大川在家寻死觅活的，还闹到医院去了。溺爱儿子的死者被迫答应你们结婚。”
“你们结婚后，她对你非常严苛，经常鸡蛋里挑骨头。”
“除了言语上的辱骂，她还对你有肢体上的伤害。”
卢萍听着警察说的话，闭上了眼。
可她的逐渐咬紧的牙关证明她心里的不平静。
赵雷见卢萍闭眼不看他，气势一收，慢悠悠的坐回椅子上，接着说道：“这种情况一直到你怀孕才有所改善，但改善不多。”
“你怀孕期间，死者只是没有再对你进行身体上的伤害。可言语上的攻击却没有停止过。”
“你生产后，极度重男轻女的死者见到你女儿后，彻底跟你撕破了脸。”
“她变本加厉的对你进行各种虐待伤害，而你一直都在忍受。”
“直到死者因疏忽对你的女儿造成了伤害，被送医院抢救。”
“她就是故意的！”
卢萍猛地打断赵雷，她睁开的眼里涌起猩红。
“我跟她说过很多次了，囡囡鸡蛋过敏，她不能吃鸡蛋，一点都不行！”
“可她却说我们矫情，说鸡蛋是好东西，她心疼囡囡才给她吃。”
卢萍冷笑一声：“一开始我也想着，他们那个年代，鸡蛋确实是精贵东西。就算再怎么重男轻女，囡囡好歹也是她亲孙女。”
“可我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心那么狠！”
“那天刚准备吃饭，她一直催我去给她买药。被她催的没法了，就只能先去。”
“我看见桌上有鸡蛋，就只能再三叮嘱她不要让囡囡吃鸡蛋。”
“可没一会，囡囡就开始呕吐、腹胀。要不是我忘记带医保卡转头回去，囡囡说不定就......”
“我打了120，当时囡囡都已经休克了！”
“明明我都看见了，看见了桌上有鸡蛋的。”卢萍把脸埋进手掌，想起女儿当时濒死的模样，恼恨又心疼。
她胡乱抹了把脸，直起身做了个深呼吸，稍稍平复自己的情绪。
“医生说囡囡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要是再晚一点，就......”
“老不死的还倒打一耙，说是囡囡贪吃，自己吃的鸡蛋。”
“呵，我的囡囡最乖了，她最听我的话。我让她不要吃鸡蛋，她绝对不会吃的。”
“而且囡囡脸上还有被人大力捏过的痕迹！”
“我看了家里的监控。”卢萍说到这，停了下来。
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她眼里满是对女儿的心疼，以及对婆婆的怨恨。
“她喂鸡蛋给囡囡吃，可我的囡囡那么聪明勇敢，她死咬着牙。不管......”
卢萍一把抹去眼泪，可很快又有泪珠滚落。
“不管那个老不死的怎么掐她、扇她，我的囡囡都记得妈妈告诉过她不可以吃鸡蛋。”
“那老东西按着囡囡的头使劲摇，最后用手掰开她的嘴，将鸡蛋强行灌进去的。”
汪玲和赵雷对视一眼，又移开。
她走到卢萍身边，将纸巾递给她。接了杯温水，放在卢萍面前。
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卢萍反复揉搓着手里的纸巾。
“我那天把监控看了好多遍，看到手机没电。”
“囡囡像小猫崽一样，瘦瘦小小的，就那么从凳子上摔到地上。”
“在冰冷的瓷砖上，难受的来回打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