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骏拎着另外一盆打包食物,跟着姥姥进了窑洞,准备热饭菜。
……
进屋后。
秋分小声埋怨:“你这傻孩子,从小到大不知道被人家坑过多少回,明明自己出钱出力给姥爷送好吃头,结果呢?人家抢你功劳。”
李援朝跟马骏相差两岁,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跟在表哥屁股后面混,食物链上的确被吃得死死的。
好在马骏就这脾气,无所谓谁是老大,甚至乐得跟着强者混,也挺傻人有傻福。
“姥姥,东西虽然是我妈酒店后厨做的,但是这次不一样,援朝自己出了钱呢!”
“他一个学生哪来这多钱?我才不信!”秋分白一眼憨厚的外孙,长吁短叹:
“你就是吃亏吃成憨憨了,功劳被人抢走都不晓得吱一声,援朝可比你精多了。”
“那是,朝哥都计划带着我一起赚大钱,嘿嘿!”马骏比那八戒还要憨货。
秋分抬手戳他脑壳,嘟囔:“比你老娘还要没心没肺,怂娃!”
“姥姥,别总说这种话,我妈是家里老幺,从小到大舅舅姨姨们可都是照顾她嗷,谁也没欺负过她。”
马骏心里有一杆秤,小事糊涂,大智若愚:
“就说她做生意,要是没有舅舅跟舅妈们罩着,黄河县改开的经济大馍馍,轮得到她跟我爸吃?”
家庭耳濡目染历来必不可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马骏再混不吝也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哎呀,快拉倒吧!”两相对比之下,一辈子绕着灶台转的秋分就不懂这些微妙了:
“你爸妈要是真吃到他们的好处,能累成那样?他们被你姥爷教育得一个个两袖清风信仰最大,根本就没照拂过好吧?”
“咋没照拂过?姥,话不能这么说嘛。”马骏又一次给姥姥掰扯:
“以前我就跟您说过,做生意的人上面要有人罩着。”
“不是那种包庇的罩着,而是威慑别人不敢砸我们场子的那种罩着。”
“只要有大舅二舅在前面顶着,别说黄河县了,哪怕隔壁元孟县黑金镇,都没人敢动我爸妈的场子。”
“甭管是谁,想来我家地盘上撒野,那不得仔细瞅清楚马王爷究竟几只眼?”
“就跟念书时候学校里有哥哥姐姐罩着一样,别人想欺负我是不是得掂量掂量自己分量?是不是得想一想谁罩着我?”
马骏对于道上的事情门儿清,这些关系网该如何运用,他也很擅长。
这套劝说的话,秋分已经听了无数次,但她从来不觉得这有啥:
“他们跟夏荷是兄妹,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嘛?还分这么清楚,有意思没!”
她把成年人的关系往来,看成了家里简单的兄妹关系,何况这还是涉及到钱与权。
“不是哩,根本不是这样哩。”马骏无法准确告诉姥姥这个情况的底层逻辑,只能努力解释:
“我大舅二舅也可以不照顾我爸妈,那说起来毕竟是违反原则嘛。”
“本来就没照拂!”秋分认为的照拂跟马骏口中的不是一回事:
“你瞅瞅人家那些真正照顾家里的人,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一条狗一头猪都得取个名字挂单位吃空饷,你爹妈得到个屁的照拂!”
马骏秒懂,姥姥的抱怨来自哪里:“咋,还有气呢?”
早年,秋分想把自己挂到继子女的单位吃空饷,没想到几个孩子都拒绝了!
她亲生的两个闺女都没被安排进去单位里,她大字不识一个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