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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吕奉先吕逸吕布全局

一世浮生若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吕布有些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吕逸一再坚持。吩咐侯成带他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又吩咐宋宪擂鼓聚将,一刻之后升帐议事。自己奔着后宅就去了。衣服穿起来很不习惯,怎么看怎么别扭。亲兵送来的饭食也粗粝的难以下咽,喉咙被刮的火辣辣的疼。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并且无限怀念上一世的粗茶淡饭。无奈情势危机,现在他没有时间感慨和怀念。一边收拾,吕逸脑子里一边飞速的盘算着目前的局势。若是没有援军,九原县断无幸免之理。可这里虽属并州,却地处偏远,俨然一块飞地。离治所晋阳远隔三千余里,最近的云中郡也有足足三百余里。即便云中郡接到消息,愿意出动大军前来解围。按照急行军日行五十里计算,也要至少六日才能抵达。更何况吕布现在连送消息的人都没派出去...也就是...

主角:吕逸吕布   更新:2025-02-08 14: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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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逸吕布的现代都市小说《家父吕奉先吕逸吕布全局》,由网络作家“一世浮生若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布有些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吕逸一再坚持。吩咐侯成带他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又吩咐宋宪擂鼓聚将,一刻之后升帐议事。自己奔着后宅就去了。衣服穿起来很不习惯,怎么看怎么别扭。亲兵送来的饭食也粗粝的难以下咽,喉咙被刮的火辣辣的疼。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并且无限怀念上一世的粗茶淡饭。无奈情势危机,现在他没有时间感慨和怀念。一边收拾,吕逸脑子里一边飞速的盘算着目前的局势。若是没有援军,九原县断无幸免之理。可这里虽属并州,却地处偏远,俨然一块飞地。离治所晋阳远隔三千余里,最近的云中郡也有足足三百余里。即便云中郡接到消息,愿意出动大军前来解围。按照急行军日行五十里计算,也要至少六日才能抵达。更何况吕布现在连送消息的人都没派出去...也就是...

《家父吕奉先吕逸吕布全局》精彩片段

吕布有些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吕逸一再坚持。
吩咐侯成带他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又吩咐宋宪擂鼓聚将,一刻之后升帐议事。
自己奔着后宅就去了。
衣服穿起来很不习惯,怎么看怎么别扭。
亲兵送来的饭食也粗粝的难以下咽,喉咙被刮的火辣辣的疼。
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并且无限怀念上一世的粗茶淡饭。
无奈情势危机,现在他没有时间感慨和怀念。
一边收拾,吕逸脑子里一边飞速的盘算着目前的局势。
若是没有援军,九原县断无幸免之理。
可这里虽属并州,却地处偏远,俨然一块飞地。离治所晋阳远隔三千余里,最近的云中郡也有足足三百余里。
即便云中郡接到消息,愿意出动大军前来解围。按照急行军日行五十里计算,也要至少六日才能抵达。更何况吕布现在连送消息的人都没派出去...
也就是说,现在的九原县是一座孤城,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啊。
要是有赤兔马就好了,日行千里有些夸张,但日行五百里或许问题不大,半日便可向云中郡求援。
可赤兔现在还跟着董卓在西北撒欢呢。
即便真有赤兔,大军又怎么可能两日之内抵达?
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开,吕逸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
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吕布的武力,以一人之力独挡三千鲜卑骑兵?那是做梦,小说也不敢这么写!
赵子龙七进七出?那是曹操爱惜人才,有意放水...
张翼德喝断当阳桥?那是曹操多疑,怕有伏兵...
想到这里,吕逸忽然灵光一现,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中军帐中,吕布高坐正中,左右列着几个魁梧的汉子,虽然是县城临时军帐,却也像模像样。
吕逸掀帘而入,顿时被里面的萧索气息弄的呼吸一窒。
他再向左右看去,心里又凉了半截。
现在吕布麾下要兵没兵,要将没将,简直惨不忍睹。
左手边是侯成、宋宪、魏续、郝萌,右手边是李封、成廉、曹性、高顺。麾下一共八将,前面四个是叛徒,现在齐刷刷站在一边,把物以类聚四个字诠释的活灵活现。
后面四个里面只有高顺算是个名将,可看他站的位置,明显不受吕布重用,甚至排在郝萌的部将曹性之下。
更何况现在的高顺可没有“陷阵营”的加持,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还略显稚嫩。
满帐子的初生牛犊啊,难怪一筹莫展呢。
众人见吕逸走进来,齐刷刷十六道目光聚焦。
一来是他死而复生,太过离奇,都想亲眼看一看。
二来,他夸下海口,说有办法解围的事,已经已被侯成、宋宪传了一遍,大家也都想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解开死局。
吕布沉声开口道:“吾儿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吕逸四下里拱了拱手,眼光扫过,众人表情一览无遗。
侯成、宋宪等人都是满面愁容,眼神黯淡,显然对能解围一事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郝萌却满脸不屑,神情倨傲。
唯独高顺,虽然也神色冷峻,却能感受到他昂扬的战意。
吕逸心中有了计较,开口问道:“现在城外局势如何?”
侯成想了想,答道:“鲜卑军估计至少一万人,大多都是骑兵,来去如风,已将县城团团围住。”
“城内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吕逸又问道。
“将不过眼前数人,兵不过八百余,其中重伤不算的话,恐怕只有五百余人...”侯成艰难的说道。
“嘶...”闻言吕逸倒吸了一口凉气,情况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峻。
五百多人,恐怕里面轻伤的还有不少,别说对上一万胡兵,就是三千也打不过啊。
“不曾想局面竟如此危机!”吕逸神情复杂。
众人闻言,顿时十分落寞,果然少将军也不过是刚刚复苏,脑子不清醒才胡言乱语说有破局之策。现在清醒了,还不是只有苟延残喘一条路!
吕逸早猜到他们心中所想,不等吕布发话,朗声问道:“敢问父亲大人,若您带着麾下众将,全力死守,能坚持几日?”
吕布虽然也难掩失望,但想到儿子失而复得,十分不易,不忍心此时打击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若是全力防守,或能坚持一日,最多三日!”
“只还能守三日,便有办法!”吕逸朗声说道。
“哦?我儿计将安出啊?”吕布问道。
吕逸却不正面回答,躬身朝吕布深施一礼,道:“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儿有一计,只是时间紧迫,还请父亲大人借儿令箭一用,儿请暂代分派之权!”
吕布缓缓起身来到他身边,凝视着他的双眼,父子相视无言。
从他的眼里,吕布看到的是坚定的信念、不屈的斗志和一往无前的决然。
吕逸没有畏惧,他的命是捡来的,在场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珍惜,也没有一个人比他更豁得出去!
吕布早已熄灭的斗志被他的热情逐渐点燃,猛地一拍他的肩头,“好,果然是我吕布的儿子,有种!”
“既然你如此有把握,为父信你,众将听令,一切依我儿吩咐行事,若有怠慢,军法从事!”
“多谢父亲信任!”
“好!只要诸位齐心协力,听我分派,三日之后此围必解!”吕逸大喝一声,如惊雷破空,气势逼人。
吕逸大步流星走到帅案前,拿起令箭,喝道:“侯成、宋宪听令!”
两人应声出列,“属下在!”
“命你二人引一百五十人,从北门杀出,逢敌不可接战,稍欲阻截便从西门退回,快进快出,你二人可明白?”吕逸吩咐道。
“属下遵命!”虽然其实不明白,好在吕逸吩咐的简单,一进一出,实行起来不会有问题。
“魏续、成廉、李封听令!”
“属下在!”
“命你三人引一百五十人在西门等候,待侯成、宋宪进城之后,从西门杀出,从南门杀入,也是逢敌不战,快进快出,你三人可明白?”
“属下遵命!”
“郝萌、曹性听令!”
“属下在!”曹性率先上前,郝萌明显犹豫了一下。
“命你二人引一百五十人在南门等候,待魏续等进城之后,从南门杀出,从西门杀入,一样逢敌不战,可明白?”
“属下遵命!”
“众将入城之后,整顿兵卒,各分一百人在西门汇合,侯成守北门,李封守南门,城上多备旌旗锣鼓,草人,声势一定要弄大!”
“宋宪、魏续、成廉、李封、郝萌、曹性你等在西门整军,安排兵卒轮番骂阵,作势佯攻,务必将鲜卑人主力给我拖在西门!”
众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战法,只觉得眼前的吕逸行事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虽然将信将疑,却碍于吕布严令,只得躬身领命。
吕布也觉得今天的儿子判若两人,那指挥若定的神情,仿佛兴周之姜尚,开汉之张良,军神下凡一般。
“我儿,你分派了诸将,不知为父做什么呢?”吕布忍不住问道。
“父亲大人乃是重中之重,此地存亡,归根结底,系于您一身!”吕逸面色凝重的说道。

吕布的夫人严氏在内宅哭的梨花带雨,几欲晕厥。
自己的独子死而复生,竟然连面都没有见上一见,又独自突围求援去了。
两天两夜,音信全无,严夫人惦记的肝肠寸断,却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吕布忙着守城,四处救援,也两天两夜没回内宅了。
严氏每天被不断传来的厮杀声搅的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襁褓中的吕玲绮感受到了母亲的焦虑和痛苦,“哇”的一下,放声大哭。
严氏再也坐不住了,冲到门口,大喊道:“将军在哪里?快把将军喊来!”
婢女慌忙跑去找吕布,不多时,吕布满脸关切的冲了进来。
严氏看见丈夫,顿时止不住大放悲声,哀哀说道:“郎君守城,两日里人影全无,毫不顾念妾身母女,怎不叫人念断肝肠?”
吕布赶紧安慰道:“夫人莫哭,有我在,定能护得你母女平安!”
“郎君,虽然妾身足不出户,却也知道九原城内情势危急,贼众旦夕就要破城,到时候郎君纵然勇冠三军,又如何能在群贼环伺之下,护得我们周全?”
严氏顿了一顿,又道:“只可怜我那苦命的逸儿,虽侥天之幸,得以复生,却又投身锋锐,难道我母子终无再见之日了吗?”
吕布心下一阵难过,吕逸的安危也是他最牵肠挂肚的地方。
“夫人,为今之计,只有某亲率精锐,与胡虏放手一搏,或许能拖延些时间,到时候逸儿唤来援兵,其困自解!”
听到吕布的话,严氏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泪如雨下的道:“将军若出城,其余众将群龙无首,岂能坚守城池?倘有变故,我孤儿寡母到时候更能依靠哪个?”
她顿了一顿,又道:“胡虏凶暴,毫无人性!将军委全城,捐妻女,孤军而出,倘将军稍有差池,妾身岂得再为将军之妻?”
吕布闻言,长叹一声。坐下安慰妻子,照看幼女,轰然一声,关上宅门,吩咐谁也不见,闭门不出。
北风呼啸,吕逸率领两千精骑,一路狂奔。
他时刻记挂着九原局势,不敢片刻耽搁。
好在有了张世平和苏双的战马补充,一人双骑,歇马不歇人,仅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九原战场已经近在咫尺了。
“呜呜呜呜...”空旷的塞北原野中传来鲜卑人的军号声,是攻城的信号,低沉而悠长,犹如从极寒北地刮来的呼啸寒风,令人不寒而栗。
吕逸看看身后被露水打湿的骑兵,强按下如焚的焦急,吩咐下马整休,埋锅造饭。
他自己却不敢休息,带着张辽亲自打探虚实。
不一会,他们登上离城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坡,苍天有眼,微曦的晨光中,视野格外的清晰。
九原城外的情势一览无余。
老话说,兵上一千,人山人海,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吕逸直到此刻,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乌泱泱的胡虏把九原城四面围的水泄不通,鲜卑人似乎感觉到九原城已经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一般,随时会崩断,号角声中疯狂发动着攻势,一个个悍不畏死。
五颜六色的门旗下,鲜卑各族的首领顶盔掼甲,骑着高头大马,不断催促着士兵猛攻。
九原城里稀稀落落射出的箭矢落到鲜卑人阵中根本无法造成太大的减员,反倒是鲜卑人的箭雨一阵接着一阵,把城上的守卫压得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吕逸眼尖,只见鲜卑中军的门旗下,一个魁梧的壮汉似乎正在发号施令,几个背着五色令旗的传令兵穿花蝴蝶一样,随着他的指令奔走各处。
号角声渐息,第一波攻城的鲜卑人潮水一般的退了回去。第二波鲜卑人早已蓄势待发,填补了城墙下的空缺。
守城的兵卒还没来得及庆幸打退了第一波攻势,又不得不开始迎接第二轮猛攻。
“文远,你怎么看?”吕逸眉头紧皱,他心里更加焦急了。
当时自己实在是太理想化了,把胡虏都当成了茹毛饮血未曾开化的蛮夷。
现在看对方有条不紊的分兵排阵,他忍不住心中暗道侥幸。
还好缩短了回援的时间,否则真的到第三天才赶回来,九原城早就没了。
张辽也觉得十分意外,说道:“兄长,依我看,这批鲜卑人很不寻常啊。这一年来遇到的胡虏都是各自为战,从来没有向这样令行禁止,步调一致。”
“一年以来?”吕逸奇道。他虽然融合了记忆,但这一世的吕逸更多的是冲杀在第一线,从来不用费心思考战局,对整体的把握还不如张辽知道的多。
“不错,鲜卑王檀石槐死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张辽仔细回忆道。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竟然能把一盘散沙的鲜卑各族重新聚在一起,殊不简单啊。”吕逸说道。
“是啊,本以为檀石槐一死,鲜卑人几年之内都成不了气候,没想到苍天无眼,竟又出了这样一个人物...”张辽恨恨的说道。
“是啊,鲜卑之祸一日不除,我大汉边境便永无宁日!”吕逸也叹道。
“兄长,现在看来,局势比一开始预料的还要严峻,该当如何?”张辽问道。
“确实有些困难,但我们别无选择,这一次,不仅要把鲜卑人击退,还要把他们打疼,打怕,让他们不敢再来!”吕逸坚定的说道。
张辽一愣,两千人对阵上万人,在他看来,能取胜已经需要缴天之幸了,吕逸居然还想把胡虏打怕,是不是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
他忍不住问道:“兄长,恕小弟愚笨,以一敌五,胜负难料,如何能一举而竟全功?”
“文远安心,愚兄已有计划,事不宜迟,咱们速回本阵再提不迟!”
吕逸说完,一马当先朝后方奔去,他确实已经有了计划,但还有些细节需要完善,更需要可靠的人来执行。
策马飞奔,北风从耳畔呼啸而过,透骨的寒意让他更加的清醒,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渐渐变得清晰。

李封、成廉带着数十个军卒在北门上艰难的抵挡着鲜卑人潮水一般的攻势。
人人带伤,个个疲惫,战刀在手上重逾千钧,每一次挥砍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当!”的一声,李封手上早已卷刃,仿佛锯齿一般的长刀应声而断。
李封踉跄着倒退一步,千钧一发之际稳住身形,断刀狠狠地插进翻过城头的鲜卑人胸口。
鲜卑人一声惨叫,坠下城头,但又有两个鲜卑人紧跟着冒出头来。
“顶住!弟兄们顶住,咱们没有退路!”李封、成廉不断地嘶吼着,声嘶力竭的稳定军心。
他们的内心,充满绝望。
这样的场景在各个城门处不断上演。
曹性双臂已经没有了知觉。
郝萌被斩首的那一刻起,他就顺利的接替了偏将的位置。
但他根本来不及品尝荣升的喜悦,却已经陷入深深的绝望。
手下的弓箭手已经死伤枕籍,十不存一。
现在还坚守在城墙上的人,一大半是百姓。
只要能拉的开弓,就会被派上城头射箭。
根本不需要瞄准,城下密密麻麻的的全是鲜卑人,能把箭射出去就行,好过留个空门。
身边的百姓死的比兵卒更快,曹性的脚下黏黏的全是鲜血,分不清是鲜卑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城墙上就是个修罗场,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谁能狠过谁!
曹性倚坐在城墙边,用脚蹬着弓臂,用牙咬住弓弦,猛地一甩头,弓开半月,僵硬的手艰难的搭上一支箭,觑准一个冒头的鲜卑人,松开牙关。
“倏!”一箭封喉。
曹性瘫倒在地,气喘吁吁,嘴角被弓弦割开一条恐怖的伤口,宛如修罗的微笑!
他的内心,充满绝望。
侯成、魏续和宋宪,各自领着寥寥数人艰难抵抗。
他们心里更加绝望。
本来乘着夜色还有独自逃生的希望,没想到被高顺撞破,现在天色已亮,等于最后一线生机都被生生掐断。
身边不断传来惨叫声,如同锋利的刀子,在他们心口上不断割开一条条伤口。
“完了,现在连留下骂名的机会都没有了...”三人虽不在一处,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高顺已经第三次来吕布门前求见了,他恐怕是整个九原城里最辛苦的人了。
城池四面都有鲜卑人不断从豁口冲进,他领着数十个简单包扎过的伤兵四处救援。
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哪怕现在累的眼冒金星,浑身发颤,他却不能让自己稍稍停下一刻。
血水小溪一般从高顺的铠甲缝隙中汩汩流下,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将军!将军请赐一见!”高顺再一次朝着门里大喊。
“人困马疲,胡虏攻势不减,为今之计,只有将军亲自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啊,将军!”高顺喊的声嘶力竭,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砰!”心急如焚的高顺顾不得许多,一脚踹开大门,直闯了进去。
昏暗的角落里,吕布满脸憔悴的坐在那里,身边围满了横七竖八的酒坛子。
一股冲天的酒气把高顺激的浑身一凛。
“啊!”严氏一声惊呼,吕布猛然抬头。
他红肿的双眸平静的看着高顺,用嘶哑的嗓音挤出两个字:“出去!”
高顺大急,喊道:“将军!”
“滚!”吕布暴喝一声,高顺还想说什么,吕布已经自顾自捧起了酒坛猛灌一大口。
酒液顺着吕布的嘴角四溢横流,别人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的身上却沾满了酒浆。
这一刻,高顺也绝望了!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神威凛凛的吕布吗?还是那个千军万马中谈笑自若的杀神吗?
这样的吕布怎么救得了九原城?
猛地一跺脚,高顺一言不发,咬紧牙关转身就走。
“高将军留步!”突然,一个哀哀的女声传入耳中。
高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实在看不得吕布颓丧的鬼样!
“我儿有消息吗?”严氏怯怯的问道,她声音发颤,显然心里面无比忐忑。
“没有!但有少将军消息,末将一定第一时间禀告夫人!”高顺面无表情的说道,“末将告退!”
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冲到门口,高顺扳鞍上马,眼前突然一黑,差点一头栽下马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高顺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状若疯癫,闻者无不为之侧目。
“大丈夫死则死耳,又有何惧之!”高顺大声喊道:“吾血流干之前,胡虏休想入城一步!谁敢随我赴死?”
说完高顺头也不回,打马扬鞭朝城门绝尘而去。
蹄声如雷般在城中各处响起,他身后,不断有人艰难的爬上马背,一言不发的紧紧跟着他的身影而去。
高顺冲到城中的时候,身后已经又跟了十余骑。都是伤员,模样凄惨,却个个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弟兄们!”高顺热泪盈眶,喉头哽咽,说不出话。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众人轰然喊道,壮志豪情直冲霄汉!
“杀!”高顺暴喝一声,一提马缰,率先奔出。
四门皆乱,他却一马当先,朝东门直冲而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吕逸慷慨激昂的话语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咱们一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鲜卑血,杀他个干干净净!”
是啊!吕布虽然一蹶不振,但少将军仍旧是他们的希望!
他相信吕逸一定会回来,所以他现在要用自己的生命,为吕逸争取时间,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少将军,末将无愧九原,剩下的便交给你了,希望来世再与你并肩作战!”
高顺从东门一处豁口跃马而出,战马前冲的巨大力量瞬间撞飞了一个刚刚冲到豁口的鲜卑人。
“弟兄们,杀啊!”高顺挺枪便刺,惨叫声接连响起,挡在他面前的鲜卑人根本无法招架,一个照面,便成了枪下亡魂。
跟随其后的几人也奋起余勇,即便有伤在身,也浑然不觉,一个个只攻不守。
只片刻时间,区区十数人竟在鲜卑人的重重包围之下,杀出一条数十米的血路。
高顺仰天大笑,枪锋遥指鲜卑中军的门旗,大喝一声道:“随某冲,击杀贼酋,虽死无憾!”

吕逸不怒反喜,大喝一声:“天助我也,贼酋受死!”
双腿一夹马腹,电射而去。
他胯下战马本是吕布的坐骑。四岁口,又跟着吕布纵横塞北多年,正是全盛之时。
此刻吕逸人马合一,如虎添翼。
战马四蹄翻飞间,转眼便杀到了那魁梧鲜卑首领面前。
那人也没料到吕逸来的这么快,手上狼牙箭刚扣上弓弦,还没来得及开弓,眼前蓦的一黑。
吕逸满脸鲜卑胡虏的鲜血,目若寒星,面带冷霜,杀气腾腾宛如神兵天降。
一点银芒追星逐月电射而至,在他眼中瞬间放大。
锋锐直逼面门,那人仓惶之间赶紧丢下弓矢,侧头勉强避过,摘下马槊用尽全力架住吕逸长枪。
“砰!”的一声巨响,那汉子的马槊被吕逸枪上巨力顶的弯成了月牙,“唏律律!”一声哀鸣,那汉子胯下战马吃不住力,连连后退。
吕逸顿时眼前一亮,这汉子手里的马槊显然是个宝贝。
自己人马合一,这一枪砸下何止千钧之力,若是寻常兵刃怕不是早就崩裂摧折?
这杆马槊竟然瞬间回弹,笔挺如初,也不知道这胡虏哪里弄来的这般宝槊。
那汉子受了吕逸一枪,一口鲜血喷将而出,面色委顿,仓惶之间血沫横飞的吱哇乱叫,吕逸一句都听不明白,但看四周鲜卑军纷纷朝那汉子拥来的样子,也大概猜的到什么意思。
他哪里会放过这人,一催战马,银枪划出漫天枪影,暴雨梨花一般罩住那人。
那汉子只觉得一瞬间视线便被星光遮蔽,点点寒星遮天蔽日,眉心、脖颈、心头处处空门,根本避无可避,一时间心胆俱寒,竟吓得拨转马头想要逃跑。
狭路相逢勇者胜,吕逸枪绝马快,如猛虎出兕,那汉子若勉强抵挡还能支撑几个回合,此刻被吓破了胆,手足无措之下回马转身无异于自寻死路。
吕逸一枪如电光石火,自那汉子后心刺入,前胸透出,扎了个透心凉。
“哪个再来送死!”
吕逸暴喝一声,他身边的鲜卑军心胆俱寒,忍不住纷纷后退。
“某就问,还有谁!”
吕逸浑身杀气暴涨,离他最近的鲜卑军被他气势所夺,胆小的已经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敢直视。
“哈哈哈,送你们!”吕逸大笑三声,轻舒猿臂,取过那人马槊,随手舞了个枪花,马槊寒光闪闪,身边的鲜卑军纷纷吓得又大呼小叫,仓惶躲避。
吕逸单手角力,银枪挑起那汉子的尸首,朝着面前鲜卑军密集的方向猛地砸去。
那汉子显然在鲜卑族中地位颇高,一众胡虏又吱哇乱叫着去抢那人尸身,包围圈里瞬间乱做一团,压力稍解。
吕逸马槊在手,再添神威,如入无人之境,直透重围,砍倒大旗,前后槊挑枪刺,杀死鲜卑胡虏百十余人,手下哪曾见一合之敌?!
后人有诗赞曰:
神威再兼宝驹功,初出九原露峥嵘。
血染征袍透甲红,胡虏岂能压真龙!
就在此时,远处北门外声势渐熄,吕逸回身望去,依稀见北面鲜卑胡虏源源不断的正朝自己这边涌来。
他当下虽然杀透重围,暂离大阵,但连番苦战也已血满征袍。
隐隐之间双臂已有些酸麻,带出来的两匹马更早不知道遗失在了何处。
“哎!”吕逸心中哀叹,计划再好,临阵之时瞬息万变,终究没法做到万无一失。
一旦鲜卑人再度围住自己,仅凭一人之力,自己真的能坚持住吗?
一人对数千?他不敢想,但他唯有力战!
鲜卑人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
长枪如林,刀剑如雨,吕逸惊觉自己已被团团围住。
奋起余勇,马槊如金蛇狂舞,用尽全力左拨右挑,自己却再难寸进。
“当!”一声闷响,身前一个鲜卑壮汉觑准他空门,挺枪照着面门就刺。
吕逸慌忙侧头躲避,挺枪架拦,堪堪挡住。
说是迟那时快,另一边又是一杆长枪刺来,吕逸此刻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他此刻实在已经避无可避,心中哀叹一声,不甘的闭上双眼。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喝:“我儿休惊,为父来也!”声如巨雷,鲜卑人闻之,尽皆股栗。
吕逸慌忙睁眼看去,吕布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霸烈神武,宛如魔神。
正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替自己拦下了致命一击。
听到这一声喊,他吕逸精神大振,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合力冲杀。
一个挥戟,手起处,衣甲平过;
一个挺槊,光寒时,血光迸射。
原本围在四周的鲜卑人抱头鼠窜,乱做一团。
吕逸正要说话,却见吕布已经一马当先,朝西面横冲直撞,再一次杀入重围之中。
远远的耳边传来霹雳般的大喝声:“我儿自去,为父为你断后!”
吕逸虎目渐湿,心头感动的难以自持。勉强稳定心神,在马背上回声喊道:“父亲大人千万小心,儿定不负所托!”
“哈哈哈!鲜卑小儿,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谁能挡某!”吕布霸道的声音传来,四下的喊杀声为他声势所夺,竟一时被压了下来。
“待我儿回城之日,为父为你设宴庆功!哈哈哈哈!”吕布的声音渐闻渐消,所过之处鲜卑人无一幸免,竟连一个能再冲到吕逸身边的都没有。
吕逸心中感怀,吕布在历史上声名狼藉,可他上一世看到的记载也不过是一家之言,一面之词。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至少自己看到的吕布是一个可以为儿子遮风挡雨,付出全部的好父亲。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不管史书如何记载,也不管别人以后会如何看待吕布,在这一刻,两世为人的吕逸真真正正的把吕布视作父亲,血浓于水!
此时九原城危机未解,正是争分夺秒的关键。容不得吕逸多想,重重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千钧重担系于一身。
吕逸仔细辨认道路,纵马疾驰,不敢稍有停歇。
半日光景,一段高耸的城墙戳破地平线,映入眼帘。
也是万幸,突围之际带出来的两匹备用战马已经遗失,若不是吕布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他,哪有这么快便赶到云中郡。
饶是吕布的坐骑神骏,也经不住连番冲阵之后疯狂驱驰,堪堪来到城门下的时候,战马一声哀鸣,轰然倒地,眼看着是不行了。
敌楼上军卒见他纵马而来,又满面血污,风尘仆仆,又不知来历,一时间警惕戒备,一齐竖起刀枪,弯弓搭箭。
吕逸心急如焚,朝城上大喝道:“某乃九原城都尉吕布之子,速开城门,鲜卑寇边,某有重大军情禀报张长史!”
城上一阵人声,不多会,城门缓缓打开,吕逸刚要进去,却只见一骑打着令旗冲出,来到他面前一拱手,说道:“吕公子,长史此刻不在城中,若有军情,可由小人代为通禀。”
吕逸一听就毛了,这怎么行,他是来搬兵的,不是来报信的。
见不到张杨就全完了!

营外十里之处,吕逸和张扬话别。
他身后半个马身是未来名将张辽,此刻顶盔掼甲英姿勃发,依稀已有大将风范。
杨丑面沉似水远远落在后面,接连的唉声叹气,早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
“贤侄,替本将军向奉先致意。不是本将军薄情寡义,实在是大将军军令难为,贤侄自己多加小心!”张杨说道。
“伯父放心,小侄记下了!”吕逸拱手道别。
时不我待,吕逸大手一挥,两千精骑整齐划一,瞬间发动,地动山摇般的朝西面九原城进发。
大军开拔的速度和吕逸单人独骑突围相比要慢上许多。
这就给了吕逸思考的时间。
他一边催动战马,一边暗暗分析目前的形势。
按照骑兵推进的速度,从自己突围开始算,到骑兵抵达九原城,一共两日的时间,想来只要自己的计策被执行到位,应该勉强能够支应的住。
只不过九原城在鲜卑一万大军的轮番攻势下,到时候只怕难免伤亡惨重,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兵力。
自己手上虽然新增了两千精骑,却是日夜奔袭,到城下之时早已是疲惫之师。
再加上一比五的人数劣势,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全歼鲜卑那纯粹是做梦,这点人马,能不能把胡虏击退还是未知之数。
鲜卑人部族林立,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自己这里最大的优势是万众一心。
分而化之是最好的办法。只要能第一时间把鲜卑大阵冲散,九原之围自然瓦解冰消。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千精骑,杯水车薪啊。
除非...再有一倍的兵力,否则仅凭两千人去冲万人大阵,只怕是飞蛾扑火。
想到这里,吕逸忍不住在马背上喃喃自语,“再多一倍就好了...”
张辽离他最近,见他眉头紧锁,陷入苦思,便问道:“将军,有什么疑难?不知可能示下,我虽不才,也愿为将军分忧。”
“文远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年纪相仿,叫将军反而生分了,某虚长文远几月,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兄长便可。”吕逸说道。
短短的相处,两人极为投缘,吕逸自然不会放过拉近距离的任何机会。
“哈哈!兄长!”张辽爽朗一笑,从善如流。
吕逸把困扰自己的局势向张辽细细解释了一遍。
“文远,愚兄现在最愁的就是兵力,敌我悬殊,为之奈何啊?”吕逸感慨道。
张辽也知道,能把两千兵马借给吕逸已经是张杨的极限了,倒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雁门关外,再无别处可以找到汉军,这着实是个死局。
突然,他的眼底一道精芒闪过,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有些激动的对吕逸说道:“兄长,如果没有兵,只有马呢?”
吕逸一愣,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迁延,张辽有些兴奋的搓着手道:“再多一倍的军卒实在是没办法,但若是兄长想要再多一些战马,小弟或许能试一试。”
“战马...战马!”吕逸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
“能有多少战马?”
“最少三千匹,多的话也可能有五千,小弟尚不能确定。”
“此去多久?”
“至多半日!”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吕逸双眼冒光,急不可耐。
“兄长不怕小弟我胡乱吹嘘,为何如此信我?”张辽既感动,又疑惑,主动问道。
吕逸坦率的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我兄弟,更该如此!”
张辽又指了指暗戳戳躲在军卒之中,死活不肯露面的“先锋”杨丑,问道:“那这狗官怎么办?兄长你不怕他跑了?”
吕逸哈哈一笑,“跑?他往哪里跑?”
“云中啊!”
“他去云中,张长史正好以临阵脱逃的名义杀他,他总不能自己跑去鲜卑吧,哈哈哈!”吕逸笃定的说道。
眼看已经大军已经连续奔驰了几个时辰,吕逸索性吩咐骑兵临时驻扎略作休息,自己跟着张辽去找战马。
两人争分夺秒,一路风驰电掣,不一会来到一处山坳面前。
还没走近,吕逸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山坳中战马长嘶之声此起彼伏,顿时眼前一亮。
“文远,这种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他不禁十分好奇的问道。
“兄长有所不知,此地是贩马商贾开辟的避乱之所,寻常人自然不会知道。”张辽说道。
“塞北乃是养马之地,中原和边军所用马匹,多是商贾从关外一路贩运而来。”
“此事我也知道,只是今年胡虏时时寇边,商贾将此地用作中转,岂不是羊入虎口?”吕逸不解的问道。
“哎...一言难尽,中原现在也不太平,黄巾军四起,朝廷缺马,更缺粮饷,只会巧取豪夺。黄巾军也缺马,但商贾不敢资敌。”张辽长叹一声说道。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塞北反而成了商贾最后的安身之所,鲜卑人虽凶顽,但讲究的是劫掠奇袭,不敢深入腹地。这些马贩子机动性强,倒也没有多怕鲜卑人。”张辽又道,“反而是进了关内,那才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是实话,士农工商,商人本来地位就低。身处乱世,更被各方觊觎,日子过得犹为艰难。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转进山坳。
外面看是重重山隘,一进到里面却豁然开朗。
无数马匹散落在各处吃草,吕逸粗略算了算,恐怕还不止五千之数。
他们刚现身,早被谷内巡查的护卫发现,数十个身穿皮甲的骑士一拥而上,把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二人看见张辽,顿时面露喜色,大声招呼道:“文远,竟然是你,你不是在雁门郡为吏了吗?”
张辽赶紧引荐,“这是九原城飞将军吕布将军之子,单人独骑冲出重围的少将军吕逸,还不快来拜见!”
吕逸这才知道,眼前两人便是中山国的大商人张世平和苏双。
两人本是豪商,困在这里已有数日,人困马乏,每日愁眉不展。
吕逸顿时心情大好,若能说服这两人鼎力相助,有了这批战马,困扰他的最大问题将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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