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元昭姜栀的女频言情小说《昭昭踏暮来 全集》,由网络作家“山山山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玄送的那件貂皮大氅泡了水,怕也是不能再穿了。沈元昭感到有些心痛,那毕竟是他专门托人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就这样被姜栀弄坏了,还怪可惜的。但沈元昭也没有扔掉,把上面的脏物弄干净后,就挂在了墙上。今天是姜栀参加女官考试的日子。她们早上先比骑马射箭,中午再过面试,下午才是真正的笔试。姜栀她去考试的时候,还叫上了齐锦潇他们跟随。有种说法是,带着自己身居高位的朋友去面试,过的机会会更高。不过也就姜栀愿意相信只依靠人情世故,而不自己努力就能轻易成功的话术了。齐锦潇比她还紧张,一大早起来又是帮她挑选武试的衣裳又是为她亲自准备早餐。奈何陆川被罚在太和殿诵经,不然第一个激动的人就是他。沈元昭本来想睡个好觉的,也都被齐锦潇的敲门声叫醒。“元昭,元昭?你醒...
《昭昭踏暮来 全集》精彩片段
裴玄送的那件貂皮大氅泡了水,怕也是不能再穿了。
沈元昭感到有些心痛,那毕竟是他专门托人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就这样被姜栀弄坏了,还怪可惜的。
但沈元昭也没有扔掉,把上面的脏物弄干净后,就挂在了墙上。
今天是姜栀参加女官考试的日子。
她们早上先比骑马射箭,中午再过面试,下午才是真正的笔试。
姜栀她去考试的时候,还叫上了齐锦潇他们跟随。
有种说法是,带着自己身居高位的朋友去面试,过的机会会更高。
不过也就姜栀愿意相信只依靠人情世故,而不自己努力就能轻易成功的话术了。
齐锦潇比她还紧张,一大早起来又是帮她挑选武试的衣裳又是为她亲自准备早餐。
奈何陆川被罚在太和殿诵经,不然第一个激动的人就是他。
沈元昭本来想睡个好觉的,也都被齐锦潇的敲门声叫醒。
“元昭,元昭?
你醒了吗?
醒了的话就来帮阿栀想想,下午的笔试你有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啊?”
说了有什么用,笔试不比面试,全都是靠自己平日里积累的知识。
秋儿听到齐锦潇的叫唤,立马佯装小声地说。
“齐将军,郡主还在睡着呢,在水池里兴许又着凉了,你要不待会再来叫她吧。”
齐锦潇失落地停下来,还想继续询问时,就被姜栀叫道。
“锦潇,看你快来帮我看看,我穿这身行头可以吗?”
外面又闹腾了一会,终于安静了。
沈元昭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怎么了郡主,姜氏她应该和齐将军走了,是不是冻着了?
要不要我给您拿炉子过来暖暖?”
秋儿把她身上的杯子捻上,细细地询问。
“秋儿,太子还有几日回来?”
“回郡主,若不算今天的话还有三日。”
“三日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沈元昭喃喃道。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三天就要出嫁了,自己却还卧在床上想着心事。
思考半晌,沈元昭翻过身叫住秋儿。
“秋儿,太子回来那天就是我出嫁的日子,今天开始你可以安排下人们开始布置郡主府了,嫁衣的话还要麻烦你那天早晨去宰相府里把我母亲生前那套嫁衣带过来。”
秋儿嘴角含笑,连连回答道。
“不麻烦,郡主,新娘子才是最麻烦的,到时候太子殿下带着百万雄师来我们郡主府接您,您千万别哭红了眼睛哦。”
“死丫头,现在居然敢笑我了!”
沈元昭坐起来,拿起枕头向她扔去。
秋儿一把就接住了,又若无其事地把枕头放了回去。
女官考试终是落下了帷幕,姜栀垂头丧气地回了郡主府。
齐锦潇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但看到姜栀的情绪低落,始终也不好说些什么。
“考的如何?
学了两月之久,怎么也应该升到正八品了吧。”
姜栀本来就心情难受至极,听到沈元昭这么一调笑,立马炸了锅。
“你什么意思啊你沈元昭,你是故意找我茬吗?
你明明看出来我不高兴,为什么还要说这个事情!”
“你好歹跟了我那么久学东西,也算是我的弟子了吧,师傅关心弟子,有什么错呢?”
沈元昭一边织着大红的枕头,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沈元昭!
你还没资格自称是我的师傅!
你无非就是比我早读了几年的书,早学了几年的文,要是我和你一样的话肯定不知道比你优秀多少。”
姜栀气的面红耳赤,她指着沈元昭不由分说就是一顿训斥。
“早?”
沈元昭听见这个,立马把手里的针线活给停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就因为比你早读书,所以才懂得那么多?”
姜栀只想和她随意争论的,没想到沈元昭居然认真了。
“我四岁时,母亲就因为疾病缠身不幸离世,那会家里恐遭其他臣子陷害,每天上顿吃了就没有下顿。”
“我五岁时,家父逐渐升官,对我的要求也严苛起来,每天必须背女整整十章,背不出来就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我七岁时学写诗词歌赋,但凡写错一个字,会错一个意,父亲就会用家法伺候,每天我的身上都是淤青一片。”
“我十岁开始拿剑习武,冰天雪地里手长了冻疮拿不稳剑,我足足跪在家门前整整三个时辰才被放进去。”
“我十五岁能文能武,陪着父亲出入深宫内院,又和他一起面见能人志士,他人都夸我是盛京当之无愧的才女,可我的才,是天生的吗?
我何尝不想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到了及笄的年纪就找个老实爱我的男郎结婚生子,可我是宰相的女儿,盛京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不让我出错,但凡有一点闪失,都是家族的耻辱。”
沈元昭每说一句话,就朝着姜栀靠近一步。
她铿锵有力,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面前这个慌乱的女人。
察觉到对方深邃的目光,姜栀有些局促不安。
“那...那是你的私事,和我无关。”
“女官考试也是你的私事,也和我无关,我放任你这些时日在我府里无数次闹腾,都没有把你赶走,只是看在我和锦潇他们多年的情分上才这样,不然你以为,就你这笨脑子,我会亲自教你吗?”
姜栀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愤愤地瞪着沈元昭,却又无可奈何。
齐锦潇听不下去了,挡在姜栀面前好声好气地替她说话。
“好了元昭,阿栀不知道你的心酸,我和阿川还能不知道吗,你是这几日太累了,所以...齐锦潇,不要在我面前帮姜栀说话了,不然,我会更讨厌你的。”
沈元昭的目光重重打在齐锦潇身上,瞬间让他升起一股怅然之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以往认识的那个沈元昭,和他们越走越散了。
秋儿担心火势变大,又迅速接了好几喷水把余火浇灭。
“秋儿,现在明明没到冬天,我却好冷啊...”秋儿的眼眶红红的,说话的语气都在哽咽。
“郡主...您受苦了...”她给沈元昭披上绒面的外衣,心疼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自从姜栀意外出现在三个人的世界里后,沈元昭每天过的都不开心。
有时会被姜栀故意欺负,有时又要被她隔绝在外。
秋儿这些都看在眼里,她只恨自己是个奴婢,不能替沈元昭分忧。
晚饭的时候,厅堂里这才传来了脚步声。
齐锦潇他们看上去玩得很开心,都快忘了沈元昭已经备好饭菜的事情。
姜栀跟在最后面,手里还提着一壶美酒。
“元昭,你怎么没跟我知会一声就做好饭菜了?”
齐锦潇脱下外衣,递给秋儿去洗。
秋儿没说话,默默把衣服哪去了齐锦潇的房间里。
“我们都吃过啦,今天在外面吃的是以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客来运转,元昭你是不知道,他们家老板娘都怀上孩儿了呢。”
陆川兴奋极了,他最喜爱凑热闹,特别是听别人的八卦。
“是吗,我好久没去了,不知道。”
沈元昭坐在主位,丝毫不顾及他们,自己夹着菜就随意地吃了。
陆川表情有些尴尬,他才反应过来好像他们一行人似很久没有带着沈元昭去那家饭馆吃饭了。
姜栀把酒壶放在桌上,招呼着大家一起来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阿川你今天万不可再赖酒啦。”
陆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保证一定陪姜栀喝个够。
“阿川,你快来看,观桂园的桂树不见了...”刚准备坐下的陆川一下子跳起来,慌张跑到庭院外去找齐锦潇。
只见观桂园里剩下几根树干光秃秃地立在原地,地上还散落着被烧焦的桂花。
“元昭,你怎么把桂树都给烧了?”
齐锦潇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不明白,为什么三个人的回忆就这样被沈元昭给摧毁成这样。
沈元昭刚好吃完,擦擦了嘴,慢条斯理地走到他们身边。
“梧桐虽立,其心已空。
桂树也是这个道理。”
“是不是因为今天我们只带了阿栀一人去吹雪楼,所以你不高兴故意这么做的!”
陆川冲到沈元昭面前,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
“树的枝干里长了太多蛆虫了,我没办法弄掉,只能出此下策。”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元昭毫不顾忌地盯着屋内的姜栀,眼睛没有眨过。
“元昭,你太冲动了,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同我们商量,好好的桂树怎么说烧就烧了。”
齐锦潇拍开陆川的手,微微皱眉。
沈元昭推开面前的两人,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你们带姜栀来我府里的时候,也没同我商量啊。”
她走了之后,齐锦潇他们留在观桂园站了很久,直到姜栀端着酒上来安慰他们。
“锦潇,阿川,何必为了已经消失的东西难过呢,我们把自己过好就行了。”
齐锦潇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陆川也连着喝下好几口,畅快淋漓。
“你说得对阿栀,不要为了已经消失的东西难过。”
隔日清晨,三个人因为彻夜喝酒都没能起来。
沈元昭一早就收到了父亲的传信,要去和他商议与太子的婚事。
她嘱咐完秋儿就马不停蹄地往宰相府赶去。
秋儿捏着手里给太子的回信,小心翼翼地进到柴房里把关了好几天的信鸽放了出来。
“小鸽子,你一定要把信亲自交到太子手里啊。”
说完,她就准备往信鸽的腿上绑住书信。
“你在干什么?”
不知何时,姜栀却突然出现到了柴房。
秋儿慌慌张张地想让信鸽飞走,可姜栀已经冲到她面前去和她争夺书信。
“给我!
你给我!”
情急之下,秋儿扯掉一半信纸,顺势让信鸽飞出了窗外。
姜栀一把甩开她,赶忙打开书信查看里面的内容。
“裴郎挂念...保护好自己...”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刚好把‘阿昭’的名字给遮住。
“裴郎...据我所知,整个大梁姓裴的,除了现任兵部尚书的裴侍郎,就只有咱们大梁的皇帝了啊...”姜栀把书信收进衣袖,幽幽地开口。
秋儿不敢说话,只一心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姜栀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把秋儿逼退到了墙角。
“可皇上年近七十,你虽然在沈元昭身边那么多年,可却一次都没机会面过圣,所以...裴郎是当今太子,裴玄!”
秋儿吓得红了眼眶,试图推开面前这个对她步步紧逼的女人。
姜栀一把把她按在柴房的水缸里,然后扯住她的头发拉起来。
“说!
你这封信!
是不是送给北境正在驻守的太子的?”
见秋儿不说话,她又把她重新按进水缸里。
女孩拼死地挣扎,见她快要被淹死时姜栀又把她重新拉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啊,一介女婢居然敢妄想勾引太子殿下!”
秋儿一边哭,一边呼喊着来人救她。
但现在时辰正早,齐锦潇他们在睡觉,其他的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务。
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小小的柴房。
“不...我不是...我没有...”秋儿涨红了脸,可她瘦瘦小小的身子怎么也挣脱不开姜栀的束缚。
“哦?
你说不是你,那就是沈元昭咯?”
一听到姜栀开始怀疑沈元昭和太子的关系,秋儿又立马改口。
临走前,沈元昭说过,在太子凯旋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旁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特别是住在这府里的三个人。
“不...不是郡主。
是秋儿没脸没皮一介贱女妄想高攀太子殿下!”
沈元昭是在东宫的寝殿里醒来的,她睁开眼看到第一个人,就是裴玄。
“阿昭...你受苦了...为何不飞鸽传信告诉我你在盛京遭遇的种种。”
秋儿连忙给主子倒上一杯温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郡主...皇后娘娘高烧已退,只是还有些发热。”
裴玄点点头,然后握住了沈元昭的手。
“裴郎,你来了啊。”
“阿昭,时隔两月,你居然消瘦了不少...我...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再早几日归来的。”
沈元昭紧了紧他的手,温柔地笑道。
“你现在不是也在我身边了吗?
对了,皇后他们呢?
他们...被你怎么处罚了?”
裴玄顿了顿,一提到他们就紧绷着脸庞。
“都被我赐了鹤顶红,现在尸体都丢进乱葬岗了。
不过,那个经常欺负你的女官姜栀,我没有对她行罚,因为齐锦潇他们已经把她带走了。”
沈元昭的双眼空洞,完全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阿昭,你现在先在床上好好养身子,我还要忙着处理朝政上的事情,允诺你的婚礼就往后推到你能正常行走时如何?”
裴玄又把自己亲自熬了一个时辰的药汤端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喂她。
“好,裴郎说什么都好!”
姜栀趁着那天大乱偷偷从刑场跑掉了,但半路却被齐锦潇他们抓了个正着。
陆川在太和殿的人手都被调走时,悄悄跑了出来回郡主府寻找齐锦潇。
他们听说沈元昭要被斩了,才知道那天的皇后生辰是个局。
于是二人急忙快马加鞭赶到现场,可那会沈元昭已经被裴玄带走了,于是他们就只能再另想办法。
恰好走的时候,遇到了姜栀。
姜栀被他们抓走时,还在试图跟他们求情。
“锦潇,阿川,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看在我和你们在一起快一年的情分上,放了我这一次吧。”
齐锦潇阴冷着脸,根本没有理会她所说的任何话。
还没拖进将军府里,就在外面剥了她的衣裳。
陆川则用剑砍断了姜栀的四肢,直接封进了瓮里做成人彘。
“你欠元昭的,就用这辈子还吧。”
姜栀被随意扔进了猪圈,但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哭泣。
沈元昭凤冠霞披,十里红妆不止地被裴玄从宰相府里接了去。
裴玄坐在最前面的马背上,英姿飒爽,这阵仗好不气派。
盛京的百姓们都亲眼目睹了这场盛世婚宴,无不在赞赏着裴玄的气势磅礴。
可有两个人不愿意了,他们死都没想到,沈元昭竟然真的要嫁给太子了。
齐锦潇和陆川挡在车队前面,怒目圆睁。
“我们不同意这场亲事!”
裴玄虽然笑着,但还是停下了马车。
“朕还忘了你们两位。”
“元昭,你快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是啊元昭,你怎么能话也不说就嫁给其他人了,说好了我们三个要浪迹天涯海角做一生的知心好友的!
难道你都忘了吗?”
两个人心如刀割,他们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沈元昭没有选择他们任何一个人。
“你们二人有了姜栀后就抛弃了阿昭,还联合她一起欺负侮辱她,但阿昭心善,从未抱怨过。
可你们依旧不知悔改,还纵容姜栀在郡主府里放那场大火。”
听到这话,齐锦潇他们的脸色骤然一变。
“阿昭为了稳固皇权,只身入局,她是故意那日手抄佛经引起皇后注意,然后再顺势引姜栀入局,最终才保了你们两个活命的,要不然凭借你们的家世,皇后定然是不会轻易就放过你们。”
“如今朕和阿昭情投意合,你们却当街阻拦,实在有伤百姓风俗。
传朕旨意,齐将军齐锦潇,尚书令陆川,私自勾搭叛徒,欺侮皇后,所作所为实在有损大梁颜面,看在朕与皇后大婚份上,只剥去官服,打为流民,终身不得再进入盛京。”
裴玄冷冰冰地说完这一切,随后带着车队径直离开。
齐锦潇他们傻眼了,当初找姜栀,不过是为了试探沈元昭的心意罢了。
没想到到了最后,害的竟然还是自己。
而沈元昭坐在车内,静静的听着这一切,但并无其他举动。
此后的大梁,盛世长安,贤君贤后相互扶持依靠,让这个国家日渐壮大。
而齐锦潇他们,被流放到寒苦的边境,双双冻死在了雪地里。
“女官院从八品侍女姜栀,赠亲抄金刚经前三卷一本。”
顿时,皇后原本平淡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颇带赞许道。
“姜栀?
可是从二品统帅姜文山的女儿?”
姜栀脸上一片悦色,急忙跑到沈元昭她们面前跪下。
“回皇后娘娘,小女正是。”
皇后扬起娇艳欲滴的唇,点点头。
“嗯,看上去是不错。”
齐锦潇他们俩也替姜栀感到开心,别说皇后夸一句,就是她多看了你一眼,可能以后在宫中的地位都会有所不同。
入座的时候,姜栀被换到了沈元昭身边。
她的眼神里闪着得意的目光,第一次坐在沈元昭旁边有了底气。
“姜姑娘抄的这本金刚经,本宫很是喜欢。
这书中写的‘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这句话,可有什么见解呢?”
姜栀突然被皇后问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沈元昭曾在授课时给她说过一次,但那天她半梦半醒,压根没注意听讲。
齐锦潇他们都用一种期待的神色看着姜栀,这让她感到更加为难了。
“回娘娘...这...这是说,真正的佛法都是平等的,无有高下的,娘娘平日里修行斋戒,无疑是在为众生祈祷,此行乃大善啊。”
沈元昭向皇后跪下解释,让一旁的姜栀瞬间尴尬到了极致。
皇后并不在意是谁在回答她的问题,她只在意回答的对不对上她的点。
“沈郡主好文采啊,给本宫重重赏葡萄美酒一壶!”
阶下的侍从给沈元昭端上一壶酒。
她举起杯,在大殿上向皇后敬酒。
“得娘娘赏识,乃元昭荣幸,祝娘娘千岁之寿,富贵万年。”
姜栀满眼都是对沈元昭的嫉妒。
她以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能赢过她。
宴席结束后,齐锦潇他们陪着姜栀去游玩了御花园。
沈元昭则被皇后单独叫去了宫内。
“沈郡主,今天那壶酒喝的可尽兴?”
“娘娘真是好酒量,小女自愧不如。”
皇后轻笑着,差人拿上了今天收到的那本佛经。
“沈郡主的字,还是一如既往地秀气绢丽啊。”
沈元昭微微皱了皱眉头,立马就跪在了地上。
“此事小女并不知情,望娘娘恕罪。”
“起来吧,本宫找你来,也并不是说这件事的。
那姜小女官颇有城府,能在大庭广众下做出偷鸡摸狗之事不被发现,算她福大命大了。”
皇后为沈元昭倒上一杯解酒汤,把她扶起来。
“你也应该听你父亲说过,前朝后宫向来是一根线,要是半根线乱了,后半根线也会拉扯不清。
如今皇上病重,本宫身为他的妻子,也只能帮他处理一些朝中小事,真正到了权择时刻,本宫也做不了主。”
“你是盛京的才女,也武得一手好剑,想问问你,本宫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啊?”
沈元昭没有碰这碗汤,反而又跪了下去。
这一跪,她直接把脑袋磕在了地上。
“娘娘,小女只是区区郡主,没有资格议论朝堂之事,不如,您唤来那姜小女官,不妨试着和她谈论。”
皇后用手轻捂住嘴,连连长笑。
“都说你聪明,本宫还不信,今日一见,还当真如此。”
“娘娘,小女身子骨弱,冰天雪地时更是连寝殿的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成为娘娘的左膀右臂了。”
沈元昭没有起来,继续跪在地上。
“你还真和你那老顽固的父亲一个模样,罢了,等最后生死一线时,你会明白今天说的这句话,有多么愚蠢。”
皇后的表情突然淡漠下来,眼神里尽是深不见底的幽远。
“元昭谢娘娘抬举。”
“太子也快回来了吧。”
沈元昭心底一沉。
她试图从皇后眼里找到什么变化,却发现她已经背对着自己,望向宫外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候多时的秋儿见沈元昭终于出来了,急忙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
“郡主,你没事吧,皇后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嘘,宫里人多眼杂,我们先走吧。”
沈元昭和秋儿离开时,刚好又碰到了齐锦潇他们。
姜栀的视线一直紧锁着宫门,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面见皇后了。
临走时,齐锦潇一把抓住了快要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沈元昭。
“元昭,天色已晚,不如等阿栀和娘娘说完事情,我们一同回府?”
沈元昭甩开他,陆川又拦住了。
“你别任性,无非就是等上几刻,耽误不了多久的,你不也刚出来嘛。”
“我还要和秋儿回去吃药,你们在此等她一人就足够了。”
陆川还是不放过她,也像齐锦潇一样抓住她的衣袖不让她走。
这一抓不要紧,把沈元昭藏在腰间的太子妃玉佩给抓到地上。
趁着陆川还未捡起来,沈元昭急忙把玉佩拿起来递给了秋儿。
“这是何物?
元昭,我记得你从不戴玉佩的。”
陆川本想亲自看看那玉佩具体长何样,可惜秋儿已经牢牢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太子的吧。”
齐锦潇上前来,也想看看那玉佩。
秋儿行过礼,替沈元昭解释道。
“齐将军好眼力,这是和太子殿下常戴的那玉佩有些许相似,只因是出自宫中同一位匠师之手,所以才会常常让人觉着是太子的。”
齐锦潇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还是略带怀疑。
“可为何不给我们仔细看看呢?”
沈元昭把秋儿护在身后,神色淡定,丝毫看不出破绽。
“这是父亲前几日在书房里发现的母亲遗物,我...不太想拿出来,只是放在身上当个报平安的而已。”
说完这句话,沈元昭拉着秋儿就离开了。
齐锦潇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但看到她毫无波澜的样子,始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秋儿听到这话,立马跪下来。
“郡主不要这么说,小时候若不是您发现了即将饿死的我,秋儿不至于能活到今天!”
“秋儿,你我虽只是主仆一场,但我心里早就把你当作了家人。
这次皇后的生辰宴,是吃人的鸿门宴,你我可都要万分小心啊。”
沈元昭目光深邃,盯着院子里笑颜如花的姜栀,不由得捏紧了衣袖。
姜栀和齐锦潇他们一起出门去购置庆祝皇后的贺礼去了。
郡主府里现在只剩下沈元昭她们。
苦思冥想后,她决定自己亲自手抄佛经。
秋儿比较诧异,她想过主子送郡主府里的珍宝,想过送一些西域进贡的胭脂水粉。
没想到沈元昭这次送的,倒出乎意料。
“皇后礼佛,每年几乎都要在寺里斋戒很长一段时间,送什么华丽的东西都比不过这个。”
秋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郡主是最有想法的,想必皇后娘娘收到了,也一定会很喜欢。”
连续抄了一天,沈元昭才好不容易抄完一卷。
天已经黑了,姜栀他们抱着各自挑回来的珍品,炫耀般地放在沈元昭面前道。
“锦潇和阿川分别选了夜明珠和沉香炉,沈姐姐送的什么呀?”
沈元昭淡淡品了口茶,叫来秋儿拿出佛经。
上面是用楷书端正写下的金刚经前三卷。
齐锦潇和陆川在后面也看到了,不由得发出感叹。
“元昭好厉害啊,我们竟然都没想到这个。”
这一整本经书,字体不仅精妙绝伦,连布局和排列都很有讲究。
不知道比沉香炉和夜明珠珍贵了不知多少倍。
姜栀有些气急败坏,她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紫檀摆件,直接从秋儿手里一把抢过佛经。
“你...”秋儿想上前夺回来,却被沈元昭拉住。
“哼,这字写的也不怎么样嘛,七歪八扭的,还没有我太傅写得好。”
听到她这么说,沈元昭反而轻笑道。
“姜妹妹的太傅乃朝中现在唯一的女史,肯定比我优秀出众,写的不如她我也是心服口服。”
姜栀说写得不好看,那就是好看。
而那位女太傅,还在沈元昭五岁的时候就亲自夸过她富有诗书气息,写的文章也颇具天赋。
姜栀扯了扯嘴角,不甘心地又把经书翻看了无数遍。
最后,她泄气般扔到桌上,兀自回了房。
齐锦潇他们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赶紧追上她宽慰道。
“阿栀,一本经书而已,你的紫檀摆件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做工,送给皇后娘娘也不会逊色的。”
“是呀是呀,你别不高兴啦,我和锦潇去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绿豆饼如何?”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哄着姜栀,没一会她就恢复了从前的姿态。
“好啦,锦潇,阿川,你们不用安慰我啦。”
“锦潇说得对,不就是一本书嘛,我也没必要生这个气,那紫檀摆件也并不寻常,只要能让皇后娘娘高看我一眼就行了。”
齐锦潇他们见姜栀不再闹气,也放松下来。
秋儿站在沈元昭旁边,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郡主,她就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
“秋儿,把这个经书收好,就放在书房里吧。”
沈元昭没有回应,反倒是坦然自若极了,一点也看不出她生气的样子。
这一行是去的皇宫,大家都早早起来收拾自己。
齐锦潇他们都身穿黑色素衣,今日里来往的下人都不少。
所有人都在为主子准备一切。
沈元昭本就不喜艳色,所以穿上了太子送来的粉色大氅。
而姜栀是最晚一个上马车的,她故意姗姗来迟,就是为了给众人看自己今天的打扮。
一袭墨绿色的长群刚好垂倒地面,头上繁杂的饰品只要轻轻晃头就会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生辰。
齐锦潇和陆川见了,都专门下了车去迎接她。
“阿栀今日这幅装扮,属实让我们感到眼前一惊!”
“是呀阿栀,没想到你穿这身衣裳那么好看,都快比过皇后娘娘了。”
秋儿站在轿子下面,冷哼一声。
“要是真的比过皇后娘娘,那还得了。”
沈元昭用手撩起车帘,往外瞧去。
“她要是比不过皇后,那我才担心。”
轿子很快就驶向了深宫。
这宫廷里的一墙一瓦,高的看不清顶端是什么。
沈元昭想到这里以后可能就是自己生活的地方了,不由得有些感触。
小的时候,随着父亲一起进宫拜见圣上时,那位天子身边坐的还不是如今的皇后。
那时的皇后是裴玄的亲生母亲李皇后,她一脸慈祥,抱着年幼的沈元昭喜爱的不行。
李皇后喜欢公主,可生的却是个皇子。
自古以来皇子都更受宠些,也就只有她抱着孩儿开始考虑抚养其她弃妃的女儿。
可惜世事难料,李皇后中了风,不久后就长辞于世。
裴玄的母亲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皇后。
想到这里时,车夫已经落轿。
秋儿恭敬地在下轿下迎接主子,而姜栀则一人跟在最后面。
她只进出过宫里一次,还是随着齐锦潇他们一起进来求见女史收她做女官候选的。
她又左右好奇地打量这个地方,甚至还想冲到最前面和沈元昭他们并肩。
但宫里规矩森严,她的品阶太低,还没有资格和他们走在一起。
沈元昭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过齐锦潇他们的谈话,自顾自地走着。
终于到了皇后的宴会厅外,老太监开始禀报来人送的每个贺礼。
“正三品参将齐锦潇,赠南国夜明珠一枚。”
“从三品尚书令陆川,赠西域沉香炉一壶。”
“正一品宰相之女,贞谨郡主沈元昭,赠手作紫檀摆件一个。”
秋儿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元昭。
什么时候紫檀摆件居然变成自己主子送的贺礼了。
她又急忙瞥向旁边的齐锦潇他们,可他们俩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沈元昭自如地跟着他们一起作礼,也未展现出自己的不满情绪。
念到最后,老太监才说到姜栀的贺礼。
沈元昭被关在天牢里,面前是姜栀带着一堆刑具,阴笑着盯着她。
“沈元昭啊沈元昭,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从前在齐锦潇他们身边,明明我都把我自己奉献给阿川了,可他有时看你的那个表情,还是不清不楚的。”
沈元昭被挂在某个刑具上,面色惨白。
“不过...左右是个男人,你想要,就给你。”
姜栀听了后顿时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拿起烧红了的铁棍,用力往她身上一烫。
沈元昭疼的龇牙咧嘴,可就是没有叫出声音。
“死鸭子嘴硬,你赶紧把这个罪状书盖上手印,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父亲来亲自见你一面。”
她还是倔强地摇摇头,势必要和她硬碰到底。
姜栀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又把身边的一桶水浇在了沈元昭伤口的地方。
“行啊你,脾气还挺硬,但是,我觉得我的铁蹄好像要更硬一点啊。”
所谓铁蹄,是大梁的酷刑之一。
把犯人的双脚扣上装满尖锐的银针,然后逼得犯人被迫在地上行走。
沈元昭是个女子,最是受不得这些极为惨烈的刑具。
可姜栀的想法错了,沈元昭不仅穿上了这双铁蹄,还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在地上走了一个来回。
她的双脚无法再稳当站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沈元昭痛的额头全是冷汗,稍微动一下铁蹄就能将每一片肌肤撕裂成千万片。
正在姜栀准备往沈元昭那张动人的脸上再刻画些什么时,一个官吏匆匆来报。
不知他给姜栀说了些什么,姜栀竟然奇迹般放了她一马。
“哼,算你命大,皇后娘娘说明日午时将你斩首示众,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沈元昭听到这话,算是松了口气。
至少自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她蜷缩在天牢的角落里,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是老鼠在啃食一些尸体腐烂掉还没被清出去的犯人尸体。
有人饿死在这,也有人被活活虐待死。
沈元昭还想活着。
她答应了裴玄在郡主府里等他来娶自己,也答应了秋儿要她当自己未来孩子的姑母。
但现在,她马上要死了。
回想到自己这一生,无限悲凉和感慨。
小的时候,家里管教严,父亲的要求高,所以在她遇到齐锦潇他们之后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人生中的救赎。
可救赎最后也变成了磨难,磨掉了她对他们最后一丝感情。
沈元昭感觉好累啊。
死亡突然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折磨了,应该说是一种解脱。
“元昭郡主,元昭郡主。”
在沈元昭即将咬舌自尽那一刻,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是宋落云。
“元昭郡主,我知道你是被皇后那群坏人给陷害了,我父亲也正在皇后那里遭受盘问,这个药是治疗外伤的,你赶紧擦擦,明天好找个机会逃跑!”
沈元昭跌跌撞撞地奔向宋落云,虽然两个人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但她还是不由得落了泪。
“宋小姐...你不应该来这的...那次的赏诗大会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谢你,没想到等我到郡主府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谢谢你...宋小姐,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天...你放心吧,元昭郡主是富贵长寿的命,我信你一定可以平安活着!”
宋落云紧紧牵着沈元昭,就像当初的她被沈元昭拉住一样。
“宋小姐,该走了。”
外面查房的官吏出声提醒道。
宋落云最后看了一眼沈元昭,离开了天牢。
沈元昭被关押在四四方方的木头笼子里,遭受着百姓们泪眼婆娑的注视。
无人不知沈郡主好善乐施,经常接济穷苦贫困的人家。
还会用自己的俸禄送孤儿上学。
没人相信她会结党营私,勾结朝臣企图谋害皇上。
但事已至此,就算她的父亲在皇后面前磕破了脑袋,今日也难逃一死。
她的脖子被压在了断头台上,侩子手举起刀刃,听候高堂上的问斩。
“午时已到,行刑!”
就连杀人犯死前都可以留下遗言,但沈元昭却没有。
她悲戚地望着在台下哭的撕心裂肺的黎明百姓,心中一片凄凉。
就在侩子手准备拿起刀刃砍下时,一枚利剑射入了他的胸膛。
“朕的皇后,也是尔等可以随意厮杀的吗?”
裴玄骑着黑色的骏马,身后跟着看不见尾的士兵们。
他今日赶到郡主府打算迎接沈元昭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可又当他转身打算去宰相府时,突然出现了个小丫鬟。
他认出来了,是沈元昭的侍女。
小丫鬟见了他,哭着跪在地上求他救救自己的主子。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求求您,求您现在去市集救救我们郡主吧,她被皇后陷害,还有一刻钟就要被砍头了!”
裴玄没有丝毫犹豫,骑着骏马就飞驰到刑场。
秋儿则被他的亲卫拉上了马,也一同前往。
“大胆!
圣上还没死,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天子!”
高台上的钦天监总司一拍案板,严声斥责裴玄的行为。
他冷笑一声,从马背上跳下来,径直走向沈元昭。
裴玄身后的亲信,打开圣旨,一字一句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事已高,疾病缠身,玄儿带兵平定北境,理应继承朕的皇位,赐兵符两枚,再赐精兵暗卫一百五十人,钦此。”
总司用手指着裴玄,说话间都在颤抖。
“你...你...这是假的吧...”裴玄没有跟他废话,横抱起奄奄一息的沈元昭,向侍卫使了个眼色。
顷刻间,总司也被飞去的利剑给当场射死。
“传朕旨意,朕平定北境后归朝大失所望,以皇后为首等朝臣结党营私,秽乱朝纲,使得大梁上下不得安稳,百姓皆苦不堪言,当赐所有皇后党人鹤顶红一壶。”
郡主府在秋儿日夜整理下,变得焕然一新。
每一块墙砖上都贴满了红红的喜字,还有红色的灯笼和花环点缀。
以前冷寂凄清的郡主府,好像又有了新的活力。
姜栀那晚上就出了府,也不知道去了哪,连齐锦潇都没有跟去。
当他上完早朝回来时,才发现府里已经大变了样。
无论哪里都是张灯结彩的欢乐气息,沈元昭和秋儿在一旁指点着下人们忙碌。
他有些失神,但还是上前了。
“元昭,你们这是...府里有人要出嫁了吗?”
沈元昭和秋儿面面相觑,很快秋儿就抢先回答道。
“禀将军,其实...是奴婢要嫁人了,郡主心疼我是府里唯一嫁人的女子,所以才会操办得如此隆重...”沈元昭也接着她的话继续说。
“是这样的锦潇,秋儿和我的关系你也知道,她出嫁了,当然一切都是要最好的才行。”
齐锦潇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然后又问。
“秋儿什么时候多了个小郎君出来,我住在府里那么久,竟然从未听你们提起过。”
“是...是开医馆的柳大夫柳渊!
他最近不是常来府里为我和郡主看脸伤嘛,一来二去的,柳大夫就对我芳心暗许了。”
“那他怎么今天没来看你?”
“齐将军也是知道的,医者仁心,他每日里的病人太多,都等着柳大夫开方子治病,这种事情就拜托了郡主帮我照看了。”
秋儿句句有回应,就连齐锦潇一时也不知道再追问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郡主府里操办婚事。
沈元昭看见齐锦潇回了自己的屋子,顿时懂了口气。
秋儿倒是胆战心惊,因为她与柳大夫的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郡主,我真担心他亲自去问柳大夫。”
“那你现在去医馆里寻一下他,把我和太子的事情和他说说,柳大夫是侠肝义胆之人,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沈元昭挑了挑眉,惹得秋儿红了脸。
“我...我这怎么好意思嘛郡主。”
“好秋儿,你就去一趟吧,以后嫁给太子了,你就是首当其冲的陪嫁丫鬟,等我再当了皇后,你就是宫里的掌事姑姑,所有的太监丫鬟可都要看你脸色呢。”
这么一激励,秋儿马上就来了劲,撒开腿就出了郡主府。
沈元昭看着秋儿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免也在笑着这个可爱的丫头。
正当她准备去看看后院里准备的如何时,府外突然闹哄哄的一片。
一群穿着官服的人闯进了郡主府,见到沈元昭时眼神里满是杀意。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姜栀。
来者不善,这些人恐怕是个硬岔。
“沈郡主,别来无恙啊。”
为首的是钦天监的总司,也是之前把沈元昭关在水牢里那位官吏。
“陈总司,许久未见,你居然升到了这种官位,皇上知道吗?”
沈元昭也不客气,当即就回击过去。
陈总司带着酷寒的笑意,歪着嘴道。
“我也是尽职尽责地关心牢里的每一位犯人,不然怎么能成为钦天监的总司呢。”
他说完,毕恭毕敬地把姜栀请了上来。
“这位,是朝中现在唯一的女史姜大人,她才是今天来抓你入狱的。”
姜栀穿着从前女官院的太傅穿的那身官服,随机冲着沈元昭笑了笑。
“本官是奉皇后娘娘旨意,前来捉拿太子党的奸细!
太子结党营私,擅自勾搭朝中重臣辅佐自己,还有意谋害当今圣上,害得他老人家久病不起,只差一命呜呼!”
“笑话,裴玄刚出生就被封为了太子,朝中权臣支持他,也是在支持圣上的决定!
圣上从四十五岁起每日服用皇后亲自调用的汤药,到底是谁有意谋害!”
沈元昭站到姜栀面前,气势凌然。
“你还敢狡辩!
来人,去把郡主府里上上下下都给我翻个底朝天!
谁先找出证据,谁就加封一等官职!”
后面的官吏听到命令后,争先恐后开始在郡主府里翻找。
原本被布置的井然有序的郡主府,顿时变得乱七八糟。
齐锦潇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吸引,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不解地准备出门去探个究竟,竟然被人拿着剑抵住了咽喉。
“齐将军,对不住了,我们今天是来审查沈元昭结党营私一案的,望你能够谅解一下。”
“什么...元昭?
她整日和我们呆在一起,怎么可能结党营私?”
齐锦潇抓住剑柄,打算甩开拿剑的官吏。
可惜官吏并不会给他好脸色,反而直直划破了他脖颈的一侧。
“齐将军,我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再动,就别怪我刀剑不留情了。”
“姜大人,在沈郡主书房里找到了太子钦赐的青龙宝剑以及各种书卷和造反书籍等证据!”
沈元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把那些除了青龙剑的东西拿出来,所谓证据,不过是皇后他们伪造的文书罢了。
“你那是假的!
伪造奏折上书可是死罪啊!”
姜栀勾勾指头,一个小官吏就顺从地把那些所谓的证据递给她。
“你们党派的证物在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来人,把沈元昭关进天牢!”
说完,一群人把沈元昭团团围住,给她强行戴上了枷锁。
齐锦潇也被禁锢在房内,看见她被押走时竟还在叫姜栀的名字。
“阿栀!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穿着官服?
为什么要把元昭带走?”
姜栀回头,可怜的望了他一眼。
“锦潇,日后你若和阿川还像从前一样对我,等皇后娘娘掌权之后,我一定会向她求情,我们三个还像以前一样幸福。”
齐锦潇狠狠瞪着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被气的扭曲起来。
“谁稀罕你那些东西,等元昭被放了,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报应?
锦潇,你和阿川为了我对不起沈元昭的事情可太多了,要说报应怎么都应该是你们才对。”
兴许是得到了皇后的赏识,姜栀连续好几天都不在郡主府里。
她要么进了皇宫,要么就是回到她自己的院里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直至今日才看见她的人影。
她不在,那么齐锦潇和陆川也不在。
不过这次她是先行回了郡主府,齐锦潇他们意外地没有跟在她身后。
沈元昭坐在书房里,正在擦拭自己的青龙剑。
见姜栀来了,她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去见她。
“还有七日便是女官第一次笔试了,你准备的如何?”
姜栀瞟了她一眼。
“最近我在宫里听皇后娘娘讲学,顺便带了很多她赠与我的书本,我打算这几日自己在房中看看。”
“行吧,你自己看看吧。”
沈元昭也没打算和她多说什么,刚准备回房时,又被姜栀叫住。
“过几天宫里要开赏诗大会,男女都可以去,你要去吗?”
沈元昭脚步一滞,有些犹豫起来。
“去吧元昭,我和锦潇早就替你报名好啦。”
陆川突然出现,把沈元昭和姜栀都吓了一跳。
齐锦潇站在姜栀旁边,解释道。
“我也被父亲拉着被迫报了名,这段时间宫里出了很多玩意,好像是为了给即将归来的太子接风洗尘,所以专门弄了很多提人气的大会。”
沈元昭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沈姐姐平日里不是酷爱诗词嘛,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和同门比试比试啊。”
姜栀笑得甜蜜,紧紧贴在齐锦潇和陆川身边继续劝说。
“行吧,但是不管名词如何,比完我就走。”
秋儿担心地看了一眼主子,终是没说些什么。
齐锦潇拍拍沈元昭的肩笑笑。
“元昭,其实叫你和我们一起参加这个,就是为了调解一下和阿栀的关系。”
说这话时,陆川不知何时已经拉着姜栀去了小厨房做糕点,现在只剩下沈元昭和齐锦潇两人。
“锦潇,我和她没有什么好说的,更不想再多生事端。”
“所以那日在皇后宫门口看到的那个玉佩,究竟是不是太子的?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对龙凤玉佩,太子配龙,你拿的是凤。”
沈元昭没有想到齐锦潇的洞察力如此的强,看来今天势必要和他唇枪舌战一番了。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多心思和太子攀扯上关系。”
“行,既然是我想多了,那现在阿川和阿栀都不在,你能把你母亲留下的玉佩给我看一眼吗?”
齐锦潇的面色凝重,似乎想从沈元昭嘴里打探些什么出来。
“玉佩在秋儿身上拿去观音殿供着了,你若不信就去城隍庙亲自看看。
我以为你会关心换购那日对我说了些什么,没想到你只是在说这个。”
沈元昭的神色突变,一下让齐锦潇慌了神。
他收回手,清了清嗓子。
“元昭,抱歉,是我冒犯了。”
“阿栀说,皇后那天叫她去,是为了把她拉到她们阵营里。”
“那日生辰宴,去的都是王公贵族家里的小辈,连个正一品的朝臣都没出现。
只有拿住了孩子,才能拿住父亲啊。”
“那你呢?
锦潇,你是皇后的人,还是太子的?”
沈元昭用手拂去耳鬓的碎发,在月色下显得妩媚动人。
“我哪也不是,我属于我自己。”
齐锦潇一字一句道。
“那最好是这样了,锦潇,希望到时候天牢里,不会多出你们齐家的子孙后代。”
沈元昭略过他时,身上的檀香瞬间占据了鼻腔。
等齐锦潇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进了房。
宫里的赏诗大会是开在湖畔边的,那里修了有好几座高亭,大家站在高处对诗时可以更好发挥出磅礴的气概。
姜栀他们比沈元昭去得早,很快就抢占到最佳位置。
那座亭子离评议的皇后朝臣他们距离最近,也更好可以偷看到他们手里的题目。
此次大会是论分组进行的,姜栀和齐锦潇他们自然是一组。
而剩下的,就只有沈元昭和国公的女儿宋落云。
宋落云性格有些内敛,面对沈元昭主动的示好她反倒是先红了脸。
“元昭郡主,赢不赢的不重要,你我二人尽力而为就好。”
沈元昭捏了捏宋落云的手,让她放心。
在他们旁边的,是姜栀他们三人。
齐锦潇习武的时候比读书的时候长,这种活动也只能尽力帮忙。
陆川经常与笔墨纸砚打交道,这种大会只能赢,不会输。
再看看姜栀,她显得胸有成竹,根本没想到平日里好吃懒做不爱学习的她会这样自信。
前面几个回合下来,都是沈元昭她们遥遥领先。
宋落云虽然只是国公的庶女,但没想到在诗词方面非常有造诣。
当进行到最后一轮时,沈元昭她们犯了难。
因为皇后出的那首诗,是一位来大梁传经的高僧所著。
若不是精修佛道之人,压根连诗书的名字都没听过。
现在的比分大家都一模一样,只有拿下这最后一道题目,才能获得榜首。
宋落云摇摇头,表情显得有些自责。
“元昭郡主,恕落云直言,这首诗实在考的刁钻,纵然我对礼佛有所研究,也并不是特别熟悉。”
“宋小姐言重了,你忘了我们说好的吗,赢不赢的不重要,你我二人尽力就行。”
沈元昭说着,但眼神一直在向姜栀她们那边瞥去。
她总觉着不对劲,姜栀的功课总是做的一塌糊涂,别说诗词歌赋,就是她写的字帖都难叫人恭维,今天居然答出了那么多。
如果不是提前知晓了答案,不然她不会这么对答如流的。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姜栀抢先回答了。
“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一句诗词被她背下来,引得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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