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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她在深山凶名远扬桂芝秦远山前文+后续

落袋为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灯芯,灯芯,你醒醒啊,你别吓妈......”“姐,姐,呜呜呜呜。”楚灯芯艰难的睁开双眼,后脑勺的剧痛让她抽了一口凉气。身子上趴着的女人哭的凄惨,还有两个小娃娃窝成一团号啕大哭。下一瞬,海量的记忆疯狂涌了进来,她居然穿越了,还是60年代的东北林区。她原本是末世求生的楚灯芯,靠着出色的身手冷静的头脑才被选进了当时规模最大的流浪者基地。那时候的人为了一口能量块打的头破血流都是日常。她刚竞选成功小队长,却在跟随大部队争水源的打斗中,被人放了冷枪,一枪毙命。而在这个时空,憋屈撞死的原主也叫楚灯芯。她们一家五口,虽不富裕但也其乐融融,却因为原主爹喝醉上工被山上的倒木砸伤一落千丈。原主爹瘫在床上靠借钱续命,最后还是人财两空。被爹供养的爷奶却不心...

主角:桂芝秦远山   更新:2025-02-26 14: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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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桂芝秦远山的其他类型小说《六零,她在深山凶名远扬桂芝秦远山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落袋为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灯芯,灯芯,你醒醒啊,你别吓妈......”“姐,姐,呜呜呜呜。”楚灯芯艰难的睁开双眼,后脑勺的剧痛让她抽了一口凉气。身子上趴着的女人哭的凄惨,还有两个小娃娃窝成一团号啕大哭。下一瞬,海量的记忆疯狂涌了进来,她居然穿越了,还是60年代的东北林区。她原本是末世求生的楚灯芯,靠着出色的身手冷静的头脑才被选进了当时规模最大的流浪者基地。那时候的人为了一口能量块打的头破血流都是日常。她刚竞选成功小队长,却在跟随大部队争水源的打斗中,被人放了冷枪,一枪毙命。而在这个时空,憋屈撞死的原主也叫楚灯芯。她们一家五口,虽不富裕但也其乐融融,却因为原主爹喝醉上工被山上的倒木砸伤一落千丈。原主爹瘫在床上靠借钱续命,最后还是人财两空。被爹供养的爷奶却不心...

《六零,她在深山凶名远扬桂芝秦远山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灯芯,灯芯,你醒醒啊,你别吓妈......”
“姐,姐,呜呜呜呜。”
楚灯芯艰难的睁开双眼,后脑勺的剧痛让她抽了一口凉气。
身子上趴着的女人哭的凄惨,还有两个小娃娃窝成一团号啕大哭。
下一瞬,海量的记忆疯狂涌了进来,她居然穿越了,还是60年代的东北林区。
她原本是末世求生的楚灯芯,靠着出色的身手冷静的头脑才被选进了当时规模最大的流浪者基地。
那时候的人为了一口能量块打的头破血流都是日常。
她刚竞选成功小队长,却在跟随大部队争水源的打斗中,被人放了冷枪,一枪毙命。
而在这个时空,憋屈撞死的原主也叫楚灯芯。
她们一家五口,虽不富裕但也其乐融融,却因为原主爹喝醉上工被山上的倒木砸伤一落千丈。
原主爹瘫在床上靠借钱续命,最后还是人财两空。
被爹供养的爷奶却不心疼这孤儿寡母,果断将她们扫地出门。
没有口粮可分,哪还能再养着这四张嘴。
他们的房子也被大伯一家占了去。
无人倚靠的原主娘拖着几个孩子,捡了屯子边上没人要的破屋栖身,连吃饭的碗都没带出一只,债主天天登门。
其中的苦虽难捱,可压倒骆驼的稻草可不只是一根。
今天最大的债主跟三姑突然上门,直接就要抢人抵债,在拉扯中,原主头磕在柜子角被当场撞死。
楚灯芯无语凝噎,这是从挨饿的末世穿到了另一个还得挨饿的年代。
“哟,这不没死吗,哭丧一样,嫁过去是去过好日子去,欠人家李富贵那么一大笔钱都不用还了,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说话的女人正是原主三姑楚春华,瘦削的长脸,一脸刻薄相,身后还站着个五短汉子,是屯子里的鳏夫李富贵。
楚灯芯一听这话可就来劲儿了,上辈子敢跟自己叫嚣的,坟头草都长两米了。
她一骨碌爬起,冲上去抓着楚春华的衣领子就一个过肩摔。
一声‘哎哟’刚出口,灯芯已经跨坐在哀嚎的女人身上,两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楚春华的双手怎么也掰不开的瘦弱女孩的双手,两只脚在地上蹬出了火星子。
站在一旁的李富贵顿时吓尿了,还没瞅清人影,就见出主意拿人抵债的媒婆快被掐死,像是活阎王讨债。
刚刚的柔弱哭泣的女孩仿佛换了个魂儿。
眼看着灯芯掐的楚春华眼皮子上翻就要没气儿,桂芝慌忙爬了过来掰开灯芯的手。
“灯芯,灯芯快撒手......”
回过神的楚灯芯松了手,脸上的狠厉消失,这不是在末世,杀人可还得偿命的。
“收了多少好处?”
灯芯冷冷的看着地上干咳惊恐的楚春华。
被差点掐死的楚春华胆寒的看着像是杀人如麻的脸,哆哆嗦嗦。
“没,没收。”
一旁站着的李富贵弱弱的开口。
“收了五斤小米两斤白面......”
坐在地上看呆了的桂芝一听这话,边哭边锤自己的胸口。
“你倒是早死早托生,你家这些人是要逼死我们娘几个......”
楚灯芯冷笑一声,拽着楚春华的头发一脚踢出门去,又冷眼看了李富贵一眼。
“欠你的钱我还,再敢来,看我不剁了你们两个。”
李富贵看着气质突变的女孩,逃似的离开。
不待两个人回话,‘砰’一声,门板被狠狠合上。
扶起坐在地上哭晕厥的桂芝,又扯起蝉花杜鹃的小手,楚灯芯一阵头大。
蝉花和杜鹃是原主的两个妹妹,面黄肌瘦的小脸冻的通红,身上的棉袄上贴满了补丁,脸上还带着刚刚哭完的黄鼻涕。
“姐,你头疼不疼。”
懂事的蝉花才8岁,笨拙的伸出冻的通红的小手去摸姐姐的脑袋。
楚灯芯这才想起后脑的伤口,怕让小妹妹担心安抚的说道。
“没事儿,你姐皮实呢,你饿了吧,姐做饭。”
孤儿长大的她被这关心着实温暖了一下,原来有家人的感觉是这样的,陌生却又让人眼眶发热。
扭身走到灶台,只有一口破了一角的铁锅上煮着水,米缸里空空如也,她扶着脑袋内心输出一段长达两分多钟的脏话。
啥也没有,不说催债的事儿,用不上两天全家都得饿死,没有男人挣工分没有定量粮,寒冬腊月光靠西北风过活。
最后每个人喝了两碗热水躺下,就算晚饭。
也挺好,终于不用因为饮用水斗的你死我活,随便喝管够。
黄泥墙上狰狞的裂缝不停灌进冷风,低矮的房梁早已不堪重负,随时都要垮塌一般。
所有人缩在两床破被里,抵御寒风。
瞪着大眼睛思考的她只想出个上山打猎的法子,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供销社,可以把猎物拿到那换钱。
一宿没合眼的她,轻手轻脚爬出被窝,半夜醒来的桂芝偷偷哭,她都听到了,如果认命是种天赋的话,她一直是个没天赋的人,既然来了,那就活下去,还得好好活。
屋里屋外转了好几圈,她只找到了一把带豁口的砍柴刀。
又喝了两碗热水下肚,找了几根草绳把裤脚捆好,紧了紧头上的棉帽,抓着砍刀就往山上去。
寒冬腊月,呼号的北风卷着雪粒狠狠甩在灯芯的脸上。
深山的积雪齐膝,裤脚扎着的草绳早已断裂,她的身体处在失温的边缘。
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今天不搞点猎物填肚子,就真的要再死一次。
又走了不知多久,她才终于停下艰难的登山之路,一屁股坐在松树底下,捧起一大把雪粒擦了擦脸,又抓起一把嚼了两口补充水分。
白雪皑皑的冬日深山里,只有她呼出的一团团白气,还有死一般的寂静,看着手里的砍刀,思绪又再度飘远,那些恶狗里抢食的日子连柴刀都没有,靠的是本能的撕咬。
咔嚓
一声树枝踩断的脆响。
离她不远的雪包子露出一撮白毛,竟然是落单的傻狍子。
楚灯芯按捺住内心的狂喜,缓缓起身。
慢慢从雪里拔出有些僵硬的左脚,向前轻轻踏了一步,只见它屁股上的白毛随风飘摇,落单的狍子还津津有味的鼓着腮帮子嚼着不知哪来的树芽,丝毫没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
屏住呼吸,伏低身子的她慢慢走近,却还是惊动了它,回头的瞬间,一双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盯着眼前的花棉袄。
不再犹豫,灯芯儿一跃而起,像捕食的野兽般死死抱住狍子的脖子,刚想用手中的砍刀捅进要害,狍子开始发力蹦跳想甩开背上的灯芯。
被颠的内脏都要移位的她死不撒手,受惊的狍子带着她在林中穿梭,溅起的雪粒子糊了她一脸,本就体力不支饥饿难当,再拖一会,手脱了力,就让它逃了。
反握的柴刀一刀捅进狍子身体,疼痛让狍子彻底发狂,一个拱跳,灯芯儿被挑上了天,重重的跌落在雪地里。
趴在雪地上的她一动不动,再没了力气追上逃窜的狍子,只看着它身上插着柴刀越跑越远。

天天窝在家的灯芯百无聊赖,一天抓耳挠腮。
那小黑狗倒是贼喜欢往她身上爬,蝉花可宝贝得很。
一天给那小黑狗喂的肚子可老大,走路都横着走。
“蝉花,你俩那糖葫芦吃完了吗?”
“早吃完了,木签子还在雪上插着,你要吗?”
灯芯在炕上打滚,看着墙上的大裂缝心烦。
好大个口子,吹人得很。
等天气暖和了攒点钱,重新糊点黄泥上去,冬天烧的这点热乎气都攒不住。
桂芝在家里忙活不停,一会拿出来狼肉在炉子边烘,一会把家里扫得一尘不染。
“哎呦,白卓咋来了?”
“灯芯不是受伤了,我这有几个苹果,来看看她。”
“她那没啥事,你这苹果怪贵的,自己留着吃多好。”
灯芯看着那一兜子苹果,眼睛都亮了。
白卓立刻掏出三个,拿出去用水洗了洗,炕上的灯芯都快坐不住了。
蝉花杜鹃四眼放光。
“你人怪好的。”
蝉花杜鹃捧着苹果,大口咬。
笑嘻嘻的灯芯接过苹果,大大的咬了一口。
水果的味道还是原主儿时模糊的记忆,她只依稀记得甜而已。
但是真正吃到嘴里,她顿时眼泪汪汪,末世哪来的水果,只有干巴巴的能量块,那也不是顿顿能吃到的。
坐在一旁的白卓看着灯芯吃的开心,扶了扶眼镜框,心里美滋滋的。
听老许说,灯芯竟然用枪打死了闯进屯子里的狼,他都惊呆了。
以前只觉得灯芯温柔如水,每次见他都脸蛋红红,可还不知道她的另一面竟然这么彪悍。
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么与众不同。
忙活的桂芝正蹲在地上,把灶里的灰一点点扒拉出来,一抬头,秦远山也来了。
“哎呦,今天啥日子,远山你来啦,快进去坐。”
秦远山手里捏着一瓶药酒,估摸着拿给桂芝的药酒用的差不多了,他又跟老许要了一瓶,送过来。
刚进屋,就看着白卓坐在一边,看着灯芯吃苹果。
扫了一眼炕上的网兜里面的苹果,再看灯芯吃的眉开眼笑。
眼眸里的光冷了冷,迈开长腿,走了进来。
白卓没想到秦远山也会来。
“小秦你也来了?”
“嗯。”
秦远山的冷淡态度,让白卓有些许尴尬,但是看着吃的两眼亮晶晶的灯芯,又多了一些自信。
屋内有些暗流涌动,蝉花毕竟比杜鹃年长一岁,挪着屁股下炕,慢慢走去灶台。
“妈,我赶紧屋里咋有点冷。”
“废话,没看我掏灰么,火都没有了。”
“不是,妈,你去瞅瞅。”
桂芝看着捧着苹果的蝉花,又伸着脖子看了看屋里。
灯芯坐在俩人中间啃苹果,啃的那叫一个认真。
白卓在左,秦远山在右,两个男人一句话都不说。
这灯芯眼瞅着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也到时候了。
白卓从上海沪市来的,斯斯文文,看着就脾气好,对老婆应该也不会伸手,估计是个会疼人的。
秦远山虽然面上瞅着冷,可面冷心热,又借枪,又帮着去镇上卖东西,而且确实长的那叫一个标致,又高又帅。
还没等桂芝想明白,白卓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
“那我先走了,许队长有事让我去他家。”
灯芯抬了抬眼,腮帮子像是囤货的松鼠。
“那我不送啦?你知道我现在是个瘸子。”
“嗯,不用送,小秦,那我走啦。”
“嗯。”
白卓刚一走,秦远山撇了一眼灯芯。
“他也是你哥?”
楚灯芯呆呆地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她都不知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啥意思。
秦远山腾地站起,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个冷漠的高大背影。
咬下一块苹果喂小黑狗的蝉花,在一旁笑出声。
“你笑啥?”
“桂芝的远山生气了呗。”
“为啥?”
“你吃白知青的苹果。”
“苹果有什么罪过,它这么好吃,你还不是吃了。”
蝉花摇了摇头,头上的两个揪揪一晃一晃。
“姐,你是傻子。”
晚上睡不着,桂芝又跟灯芯唠嗑。
“你看白知青咋样?”
“啥咋样?”
“就是你喜不喜欢呗。”
“送我苹果我挺喜欢。”
桂芝噗哧一笑。
“不送你苹果你就不喜欢呗?”
“那还用说。”
“那远山呢?”
“他咋地?”
“你喜不喜欢他?”
“我喜欢他给我买糖葫芦。”
桂芝气笑。
“你眼里就光吃啊,你大了,要找对象了。”
灯芯撇撇嘴。
“对象?我跟你们仨过好比啥都强,你现在就想撵我走?”
桂芝眼神暗了暗。
谁舍得自己养的姑娘嫁别人家里去。
她巴不得就这么过一辈子,可咋可能呢。
夜深人静,她想着那个初见的少年憨厚的模样,眼里湿了又湿。
养了好些日子,灯芯终于好得七七八八。
归功于桂芝天天拿药酒擦了又擦。
在末世,这种扭伤都是喷点止痛剂,麻木止痛而已。
没想到在这么落后的时代,擦点点这种药酒,竟然迅速消肿,不光止痛,愈合都很快速。
灯芯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河边,下的网一直没去收,还指望着改善改善伙食。
还没出门,桂芝就碎碎念。
“再消停几天不行?你这着急忙慌,还没好利索咋整。”
“妈,我再不出去,我就要长草了。”
冰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找着了,那还是从老许那借的。
灯芯的兔皮帽子好好挂在墙上,平时出门都戴上狍皮帽,特别适合上山打猎,容易隐藏。
穿着犴皮靴子,脚底暖和,踩多深的雪都不怕。
刚走到村口,想着去老许家顺把瓜子。
一个跑的飞快的捂着脸的女孩,撞到了她身上。
灯芯倒是没咋样,那女孩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女孩正是桃枝,老张家得小女儿。
梳着一个麻花大辫,身穿浅蓝色小袄,黑色裤子。
小脸清秀,倒不是灯芯这种惊艳的长相,但也看着可人。
只是脸上布满泪痕,眸子里都是痛楚,瞧着楚楚可怜。
灯芯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
可桃枝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眼里的绝望看的灯芯心头一颤。
她并不理会伸出的援手,一骨碌爬起,头也不回的跑开。
灯芯努努嘴,撞的我,你哭啥?
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了回头。
却看见那个浅蓝色的小影子竟然跑到了山根底下。
灯芯看着那个影子,挣扎了一下,还是调转步伐,朝着山上走去。

灯芯手里抓着糖葫芦喜滋滋地坐在供销社的大厅,边吃边四下打量。
刚一进来,秦远山就不知从哪借了个凳子,让她好生坐着。
他拿着狼皮去了二楼。
各个柜台的目光都被吃糖葫芦的灯芯吸引了目光。
“啧啧,这小姑娘模样太俊了。”
“你没看着那个军官不就是前几天来过那个?”
“莹莹今天刚好休息,要不她得气死。”
“哈,谁知道她喜欢的人,都有对象啦。”
她两颊鼓鼓,吃得津津有味,还没一会,秦远山就下楼来。
“卖啦?”
“嗯,卖了60块钱。”
灯芯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钱。
岂不是发财了。
听桂芝拢过账,欠的饥荒差不多四百块钱。
多打猛兽才有可能尽快还上。
看看自己的脚脖子,嘴里的糖葫芦都不甜了。
“给你钱。”
“你揣着吧,要买点粮,剩下的拿回去给桂芝。
借你的枪还用你的子弹,再买点子弹还你。
还有糖葫芦的钱。”
一谈到钱,秦远山得表情瞬间变回冷冽的模样。
“我有钱,用不上你还。”
灯芯站起身,一瘸一拐。
“先买粮吧。”
秦远山高大,她只堪堪到他的胸口,他只能微微弯腰,让她抓着胳膊,走到粮油柜台。
柜台里的李姐刚给人称完白面,双手用毛巾擦了擦。
“小伙子,又来啦。”
“买点粮。”
“这是你对象啊?”
秦远山耳尖有点发热,灯芯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对象啥对象,我是他妹妹。”
那点耳尖的热瞬间冷却下来。
妹妹?
“大姐白面贵不贵?”
“不贵一毛八,你有粮票不?”
灯芯从怀里摸了摸,桂芝拿肉去换了不少票,特意出门给她揣了点粮票。
“那我要两斤白面,再要五斤高粱米。”
“行嘞,马上给你称。”
秦远山此刻脸上阴沉的厉害。
虽然一开始是觉得她身世可怜,帮了一点忙,可他没什么妹妹。
也不想有个妹妹。
妹妹?
为什么是妹妹?
灯芯自然不知道他那么多的心理活动。
东瞅瞅西看看。
好想每一样都买回去啊,这欠债的滋味真难受。
又低头看着玻璃柜台下面五颜六色的糖块,恨不得扑上去。
咽了咽口水,她安抚了自己。
多挣钱,以后都买回家,使劲吃。
称好了粮食,秦远山背起米袋子转身就走。
灯芯瞪着眼睛,看他扶都不扶自己一把。
“唉~”
气鼓鼓的她在后面一瘸一拐,还没蹦哒两下,把米袋子放在马背上的他,又折返回来。
一把将她打横公主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供销社。
“哇......”
这下人堆里都交头接耳。
这个行为在这个年代,还真是异常大胆了。
虽然李姐听那小姑娘说是妹妹,但是长的又不像。
一个棱角分明,眼睛细长桃花眼,一个小鹅蛋脸,杏眼。
难不成一个像爹?一个像妈?
被扔到马上的灯芯,脸有些发热,这玛丽苏剧情。
确实有点那个哈。
看着牵缰绳的秦远山背影,宽肩窄腰长腿,有些心猿意马。
走到路边,听到一窝奶狗嘤嘤叫。
一个大婶儿,头上带着方格头巾,给自己包裹严实。
地上竹篮子里垫着旧衣裳,几个胖嘟嘟的奶狗挤在一堆儿瑟瑟发抖。
秦远山停了停,大婶赶紧站起身。
“同志,买狗不,不贵,一毛钱。”
灯芯在马背上看着那些奶狗猜测,应该是大狗死了,小狗养不了这么多,才卖。
见两人不搭话,大婶抬起篮子抓起一只展示。
“刚断奶,你看多胖,这养大了,你想吃也行,带去山上打猎也是把好手。”
秦远山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毛钱,递到她手里。
大婶举起篮子任挑。
看着一个个圆滚滚的奶狗,都差不多,只有一只浑身漆黑,把头塞在篮子角落睡觉,不跟其他狗挤在一起。
就它了。
灯芯看着熟睡的小奶狗在他的大手里,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拿来拿来~我帮你抱着。”
奶狗被递上来,她小心翼翼接过,解了个扣子装进自己的棉袄里。
这年头,家家吃饭都吃不饱,别说养条狗了。
但这秦远山似乎不差钱。
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吃饱了没事干跑这偏僻地方来了。
感受胸口里热热的一团,喜欢的不行。
等她把欠的钱还完,就买一只,以后还可以跟自己上山打猎。
两人慢悠悠归家,除了两人的重量,还有粮食,‘追风’负重前行。
一路上秦远山贴在她身后都不吭声,她也索性不讨没趣。
看着银装素裹的林子,好不惬意。
心里想着等开了春,山上还有野果子,那得多好吃。
刚一到破院门口,蝉花带着杜鹃刚从屯子玩完回来。
“姐,你带糖葫芦没有?”
“带了没,带了没?”
被秦远山抱下马的灯芯,从身后变出一根。
“就知道你俩馋。”
灯芯出了供销社就又买了一根,心里还惦记家里的两个小哭包。
她刚把怀里的奶狗抱出来,准备拿给秦远山。
“放你这养着吧,口粮我出。”
说着把他自己买的两斤大米跟其他粮食一起放在地上。
买完狗,他又回到供销社,买了粮,他住在大队管吃住,没想通他买什么大米,馋了?
结果是给奶狗准备的......
糖葫芦被杜鹃攥手里,蝉花看着小黑狗马上扑过来。
“我抱抱,我抱抱。”
蝉花一接过,各种贴贴小脸,喜欢的不行。
看着秦远山冷着脸牵马离开,灯芯耸耸肩。
怎么臭着一张脸,是因为没吃上糖葫芦吗?
破屋中间,桂芝围着粮食袋子反复打开看,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狼这么值钱呢,哎呀,这白面真好,雪白雪白的。
这大米这么贵,远山也舍得买。
晚上我做顿疙瘩汤,放点肉进去。”
杜鹃手里还攥着糖葫芦,舔得正嗨,啥也不关心。
而一边的蝉花把醒了的小黑狗放在炕上,恨不得亲两口。
捧着大碗喝热水的灯芯看着窗外,鬼鬼祟祟路过一个陌生人,手里还不知道拖着个啥,走得有点吃力。
“屯子今天来人了?”
蝉花一边看着炕上拱来拱去的小黑狗,一边说。
“来了一个女的,说来收皮子,咱妈还去问呢,又说不收了。”
“那人可好了,我们跟后头,还老给我们拿糖吃,咱妈不让接别人给的东西,杜鹃要吃,被我揍了。”
杜鹃瘪着嘴。
“姐,蝉花打我可疼了。”
听得越来越不对劲的灯芯,腾地站起。
咋那么像拍花子?

回到家的灯芯摘下兔皮帽子挂在墙边钉子上,桂芝仔细拍了拍她身上的雪。
蝉花手里拿着不知哪来的瓜子,塞进她的手里。
“凤婶儿给的,还夸大姐是个好孩子,你咋就成了好孩子?”
灯芯笑了笑,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瓜子,哗啦啦洒在炕上。
“我长的好看呗,桂芝,咱家连个镜子都没有,我都不记得自己长啥样啦。”
杜鹃跟着叫道。
“我啥样儿,我有大姐好看不?”
狠拍了一下灯芯的屁股,桂芝笑骂。
“等咱家有钱了,第一件事买面镜子,让你们姐仨好好照镜子。”
夜里。
娘几个躺在炕上,蝉花杜鹃打起了呼噜,在黑暗中的桂芝出了声。
“灯芯儿,妈知道你受委屈,妈对不住你。”
楚灯芯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桂芝还是知道了。
“你咋这么憋的住?以为你还得跟以前一样哭天喊地。”
“妈错了,妈改,灯芯儿~”
“啊?”
“我不给你拖后腿,可怜别人不如可怜自己。
我不哭,以后的日子咱就笑着过。”
“嗯。”
从这一天开始,桂芝仿佛变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受了哪样刺激,一天嘴里哼着歌,煮粥的水都少放了不少。
蝉花杜鹃在屋子里瞎跑,也不会挨骂,跑的更欢快了。
一早,灯芯紧了紧兔毛帽子,在桂芝的歌声里出门。
呼号的北风不再凶猛,天上隐约露出一点蓝。
估计明天就能上山打猎。
灯芯特意从屯子里绕了一圈,大摇大摆。
家家门户紧闭,没一个出门的。
“这灯芯老虎了,泼屎她都能干出来。”
“该!不这么厉害,得被欺负死。”
“你咋这么冲?我对你还不好?”
“好个屁!你妈说我的时候,你咋不还嘴。”
转了一圈也没见一个刺头出来,灯芯觉得无聊至极,悠悠然就去河边。
屋子里的楚春华站在窗户边恨的牙根痒痒。
“妈,我咋还觉得一股屎味儿......”
李美玉坐在炕头,东闻闻西闻闻。
“姐,我也觉得有股屎味儿......”
楚春华一拍窗子,猛地回头,龇牙咧嘴。
“一天屎屎屎,就不能说别的啦?养你们两个窝囊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炕沿子上抽烟袋锅子的李有福低眉顺眼,头都不抬一下。
谁敢去找麻烦,那当兵的那天可是扯着楚灯芯的手,谁知道咋搭隔上的。
非为了那点粮食给李富贵说媒,被打的鼻青脸肿回来还不知道厉害,扯老婆舌找痛快,真痛快了。
被人打的又痛又快。
这下好了,当着全屯子面被喂了猪屎,彻底抬不起头。
那孟家小寡妇都不给自己好脸子看。
出不去门的他,只能天天窝在家抽旱烟,看着那张死人脸。
气鼓鼓的楚春华一把扯过挂在墙边的干苞米,坐在窗户边发狠地撮成粒,掉在新买的簸箕里。
姐弟俩不敢再吱声,可李美玉心里可惜自己的新棉袄,刚用布票扯得蓝布,穿上才一天,还没等去跟小姐妹炫耀完,就扔在了外边儿,洗都没法洗,只能扔。
屋里头臭得人恶心,黄泥墙根本擦洗不出来,吃饭都是一股子屎味儿。
更可气的是秦远山竟然护着楚灯芯!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肯定是她勾引的。
可是他俩咋认识的?
死丫头,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站在河边的灯芯打了个喷嚏。
谁想我?
桂芝也是的,才离开这么一会,就在家里念叨。
拿着刚从树根底下刨出来的冰镩子,她用脚扫了扫积雪,露出冻住的冰口上。
一顿操作猛如虎,拉起打开冰口里的渔网,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越费力她越高兴,指不定能捞出多少鱼来,也不知道桂芝今天能不能批准吃鱼吃到饱。
被拖上来的渔网装了不少,活蹦乱跳的鱼翻腾没两下就冻住,还维持尾巴卷起的模样。
鱼获被摊在冰面上,楚灯芯眉开眼笑。
粘团子,滑子,哲罗大大小小啥都有。
滑子最鲜,哲罗刺儿少,粘团子没鳞,估计蝉花杜鹃最爱。
收罗了渔网里的鱼,通通装在桂芝封的布兜子里,渔网又被放进洞里,不迷信的她也学着记忆里的原主,虔诚的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快来,快来,都到我的网里来。”
背着一口袋的鱼,没有先回家,直接去了大队上。
敲门声打断了秦远山手里的活儿,桌面上一整排的子弹站得整整齐齐。
一开门就是又像个雪人一般的灯芯,白色的兔毛帽子底下是红红的小脸蛋,眼睛弯弯,睫毛上是落雪,像两把小扇子,嘴巴肉嘟嘟地荡漾着微笑。
看呆了的秦远山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定定地看着,挽着的袖口下青筋浮起,指节分明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门把手。
“嗨!”
灯芯举起左手,歪头笑得坏坏的。
半天都不见秦远山让自己进门,索性挤开他的身子,钻进屋里。
穿着白衬衫的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沾着的雪粒,眼眸里的光闪了闪。
进屋灯芯就扔下肩膀上的布袋子,发出‘咚’地一声。
秦远山回身就看见灯芯在拍花棉袄上的积雪,落在地上,迅速化成一摊水渍。
蹦蹦跳跳半天,那积雪还牢牢地粘在她的肩膀后面。
他伸出手,犹豫着要不要帮她拍一拍,毕竟,穿着湿了的花袄容易生病,生病了估计连药都买不起......
灯芯突兀地转过身来,他伸出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停了好几秒,最后出现了透明的蚊子,他象征性地扇了扇空气,又缩回手。
“你猜我带回来啥?”
秦远山也不说话,只是又坐回桌边的凳子上,面对着她。
狡黠地扇着眼睛上的小扇子,灯芯不客气地一下坐到平整的床上。
“你看看,我牛不牛。”
打开破烂的口袋,里面的鱼都瞪着黑色的圆眼睛齐齐看着他。
灯芯两只小脚荡来荡去。
“我拿走几条,剩下的你帮我拿去供销社,换三斤高粱米,其它兑成钱,不知道能换多少......”
秦远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那刚换的床单。”

桂芝拿着队长媳妇送来的高粱米,竟然煮了一次高粱米饭,终于不是清澈见底的粥。
顿顿吃肉固然好,可桂芝不同意。
灯芯怒吃了两大碗。
对于天天靠能量块生存的她来说,让她生啃土豆她都觉得甜。
“慢点吃,队长对咱家的恩情以后可不能忘。”
“放心吧,忘不了。”
其实她的内心想法是,队长的用处简直太大了,比如现在,她要去借点东西。
擦了擦嘴的灯芯抬脚就要走,被桂芝按在凳子上,好好梳了个头。
“你这头发一天像个鸡窝一样,不像个姑娘样儿,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说着桂芝把她及腰的长发散开用木梳疏通,编了两个麻花辫,还不知从哪掏出两个红绫子,扎在辫尾。
“如果你同意,我想剃个头。”
扎着两个揪揪的蝉花杜鹃也抬起头附和。
“我也剃我也剃。”
啪——
挨了桂芝一巴掌的灯芯一路小跑去找队长,辫子上的轰绫子荡啊荡。
桂芝山猪吃不来细糠,吃了几天狍子肉就开始反酸水,昨儿兔子刚剥了皮,债主就登门了,全送人家手里了。
灯芯眼巴巴看人提走的,兔子肉她还没吃过呢。
刚一进队长家大门,就看着凤婶儿在铲雪。
“凤婶儿!”
“灯芯咋来了?冷死个人的天儿,赶紧进屋去。”
“好嘞。”
钻进暖融融的屋里,先抓了一把炕边上的瓜子,好吃,她又往兜里揣了两把,队长老许正在往烟袋锅子里添烟丝儿。
“兜小了,咋不拿个口袋装。”
灯芯哈哈一笑。
“许爷,你家瓜子就是香,凤婶儿在里掺得啥?”
“啥事儿?”
“有没有渔网借我使使?”
“还没入冬,来了一帮南蛮子,一张能卖八毛钱,屯子里有渔网的人家都卖了,你找那干嘛?”
这可不太好,本来还想着用渔网逮点鱼来卖供销社,再给桂芝改善改善伙食。
好些天都去不了山里,只能看着借来的猎枪叹气儿,桂芝就是不给她上山去。
“天儿不好,几天上不了山,我想搞点鱼来看能不能送去供销社卖钱呢。
那我走了,许爷,瓜子确实香,我再抓点哈。”
又抓了几大把瓜子的灯芯双手插兜离开,大凤还在扫雪。
“凤婶儿,让老许扫,你这好不容易养的二两膘,都给累没有了。”
大凤拿着扫帚作势要往灯芯身上拍。
“死丫头,嘴怎么这么碎,桂芝是不是给你吃饱了。”
嘿嘿一笑的灯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走回家。
上山也不给,抓鱼也抓不成,闲的疼。
今天是队长老许劈柴火的日子,偶尔见他话少不笑,叫来喝酒,也推脱不来,今天大凤刚炒的瓜子,还是硬着头皮送去。
秦远山一天就在屋里,刚来的时候还去山上转转,最近山上也不爱去了。
打开房门的秦远山,就见着老许披着那件破旧的军大衣,裂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
“小秦,我家那口子今天新炒的瓜子,给你送点。”
礼貌地点头感谢后,老许被让进了屋。
打量着这干净不像话的屋子,老许又看了看叠成豆腐块的被子。
“你这整的真干净,谁要是嫁给你,那得老省事了,我那老婆子一天就知道骂我埋汰。”
这小秦不光长得高又帅,别的也挑不出毛病,一看就不是小家小户,指不定是哪个将军的娃。
不搭话的秦远山,只从炉子边上拿起水壶,倒在搪瓷缸子里,递给老许。
“老楚家那丫头你知道吧,就是从你这借枪那个,她跟我借渔网,哪有渔网啊,都被南蛮子收走了,这丫头苦啊......”
那些粗糙的词句,让他慢慢了解这个在深山里拿柴刀跟狍子肉搏的女孩。
眼眸里的光闪了又闪,他低沉的声音才第一次出现。
“她的身手不错,是跟谁学的?”
“哎哟,你啥眼神儿啊,她打小就不爱吱声,见人就躲,也不知道最近是那些催债的催的急了,这丫头性格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老许一下子话多起来,平时在村民面前那叫一个惜字如金,在刚来的小秦面前,他却变了模样。
哪个前程似锦的军官愿意来这偏远的山村,这野兽进村伤人经常发生,人家能来,可是千恩万谢。
送走了老许,秦远山穿戴齐全拍了拍拴在马厩里的枣红大马,一个跨步翻身上马,紧了紧缰绳,走进风雪中。
山里的日子安静,只是那天打猎偶遇的女孩让平静的生活溅起波澜,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楚灯芯。
城市出身的他虽然不知道农村里女人的苦难,但是那天在林子里看她一个人单枪匹马,拿着一把柴刀就敢跟狍子斗个你死我活,跟他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不像大院里那些女孩爱穿皮鞋布拉吉,哪怕是兵营里的女兵,休假时也要穿着裙子跟男朋友去逛公园逛百货商店。
他说不出来那种特别,或者说他的前二十年,没有把多余的目光看向身周的异性。
想了想自己被指腹为婚,更觉得荒唐。
结婚这种事不应该是互相喜欢才能结的吗,他不懂老秦的战友情,索性离开家。
今天他要去镇上寄信,靠山屯离镇上隔的远,走路要大半天,骑马最快。
枣红马是他买的,老农户养的好,油亮的皮毛闪着健康的光泽,四肢粗壮有力,顿顿要吃好草料,还要吃好大一个豆饼。
就是性子烈,喜欢拿马鼻子看人,不让除了老农户以外的人碰一个指头,但是他还是在林子里用了半天才驯服,取了名字‘追风’。
他跨坐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镇子里,引来不少路上的女青年频频回头。
“长的也太好看了,你看那个头儿,起码一米八几,你看那个腰......”
“别说了,镇上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你说白马王子是不是就长这样?”
“啥白马,人家是枣红马。”
“你懂啥,你就知道吃饱还饿。”
路边过路的男人只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心里的自信并未减少一分。
“我离你还不就是差了一匹马。”
“现在谁还骑马,骑自行车不拉风?”
窃窃私语的女孩和自信的男人并没有引来秦远丝毫注意,他只是牵着缰绳,好像走在自家后院一样,闲庭信步。
枣红马打着响鼻终于停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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