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章山柏邹之瑶的其他类型小说《女扮男装当御史,侯爷追我喊娘子章山柏邹之瑶全局》,由网络作家“不知春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琬只觉整颗心都因为他的触碰而发抖:“不是我的血。”“是瑞王的人射杀张远春,我溅上了他的血。”沈期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她,伸手摸了她颊边刮痕好几下,确认没有在流血,才像突然意识到分寸一般,逼自己收回了手。他喘了两口气,看宋琬还好端端地站在跟前,终于理智回笼,能思考点问题。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你去提人,他被灭口?”宋琬不可能跟他说,是因为张远春供出她家的事,才踩到了旁人命脉,只颤着嘴唇,缓缓道:“许是此人从瑞王处叛变,知道太多秘密了。”沈期信不了,更加直白地盯着她:“不可能,他已经投靠太子很久了,瑞王确实想杀他,但前几日对薄公堂都作罢了,怎可能在刘惠流放之后多此一举?”“瑞王但凡想灭口,就该全力保住刘惠,让刘惠办了张远春。”“而不...
《女扮男装当御史,侯爷追我喊娘子章山柏邹之瑶全局》精彩片段
宋琬只觉整颗心都因为他的触碰而发抖:“不是我的血。”
“是瑞王的人射杀张远春,我溅上了他的血。”
沈期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她,伸手摸了她颊边刮痕好几下,确认没有在流血,才像突然意识到分寸一般,逼自己收回了手。
他喘了两口气,看宋琬还好端端地站在跟前,终于理智回笼,能思考点问题。
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你去提人,他被灭口?”
宋琬不可能跟他说,是因为张远春供出她家的事,才踩到了旁人命脉,只颤着嘴唇,缓缓道:“许是此人从瑞王处叛变,知道太多秘密了。”
沈期信不了,更加直白地盯着她:“不可能,他已经投靠太子很久了,瑞王确实想杀他,但前几日对薄公堂都作罢了,怎可能在刘惠流放之后多此一举?”
“瑞王但凡想灭口,就该全力保住刘惠,让刘惠办了张远春。”
“而不是今日到牢里,不清不楚地杀个人。”
“一定跟你有关,谢环,是你诱发了这一切。”
“是你让他牵连出了更要命的东西,本侯说的对吗?”
“告诉本侯,你只有告诉我,我才能帮你,你明白吗?”
宋琬死死咬着嘴唇,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她只是倔强地看着沈期,眼眶里蓄满了冰凉的泪,却死活没有掉下一颗。
沈期彻底寒了心:“你不愿意说?”
“为什么?你从心底里不信任本侯吗?你该信我的,谢环,我们认识一场,不该如此离心。”
宋琬大口喘着气,像是很挣扎,挣扎到完全站不住,紧紧攥住他的衣襟。
她要怎么说?她很清楚,只要告诉他一句,她是宋琬,那什么都解释了。
可那样一切也完了,她不能确定在坦白之后,沈期会怎么对她。
她一想到从南郡回来,沈期替她顶罪的那天,她怀着期许的心思给他送酥饼,而他怒不可遏,踩碎了她的海棠花。
她赌不起,她赌不起一点,必须在尘埃落定后,她才能告诉他。
所以她紧闭上眼,任由眼角润泽了水渍。
沈期见她死活不说,简直挫败到无以复加,良久,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郑重地摁住她的肩头。
“你听好了,本侯不会害你,不管你是谁,本侯都不会害你。”
“你是女子,本侯知道,但本侯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肯据实以告,本侯绝不会要挟你,不会算计你。”
“可如果你不说,你叫本侯如何去替你搪塞?”
“你叫本侯如何去骗自己,同你相识一场,掏心掏肺,是值得的啊……”
宋琬完全呆住了,难过像一场震撼的大雨,如此滂沱地砸在心头,叫她喘不过气。
她看着眼前动情动气的沈期,胸口共振般地疼痛起来,头一回有种想触碰他的冲动。
她想以指尖描在他的眉眼上,告诉他,她想哭,她摇摇欲坠,她三缄其口,她好怕一旦跳下来,他根本不会接住她。
就像记忆里他的那些不屑,那些怒骂,在她家出事后的明哲保身,事到如今的退避三舍。
她太怕了,她太怕了。
可沈期还站在她跟前,固执不已地等她的回答。
他的眸子摇曳着晚风星烛,诚恳到无以复加,就像撑着一叶永远为她停泊的孤舟,飘荡在不尽的江水里,却点着不熄的灯火。
宋琬忽然有种抛掷己身的勇气,紧紧扣上了他的手腕。
沈期紧张无比地看向她,不可置信地扶住她胳膊。
然后他看见宋琬撩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月华皎洁的皓腕。
那上面系着一枚桃花红绳,是他在南郡的道观里,亲手绑的。
宋琬几乎费了所有的力气,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没有摘,我只是藏在袖子里。”
“所以侯爷平日看不见。”
她说得好累,整个人都在发抖,根本顾不上沈期动容无比的表情,只能反复摁着自己的心口,感受那股宿命般的遗憾和刺痛。
沈期再难克制地抱住了她。
他知道这样很冒犯,尤其是他们对男女之分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可他修道二十年,都能把清心寡欲的戒律忘了,如今碰她一下,又如何呢?
他没有撒手。
宋琬闭上眼,脑袋抵在他的胸膛,却比他沉重得多。
是了,他只管喜欢和爱护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似乎也不抗拒他。
可对于她来说,往事留了绵密的针脚,扎在这块行云无定的布帛上,越华丽越心慌。
她有些僵硬。
沈期很快察觉到她气息的低迷,虽然不解,也赶紧松开了她。
他有些犯错般的手足无措,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我不碰你,对,你站这里就好。”
宋琬勉强回过神,倒没有他这么不自然,垂眸道:“没事的。”
沈期得了她的宽宥,眉目都舒展了,反反复复打量着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思来想去,居然又吞了声。
算了,今夜已经够吓着她的了。
至少她并不反感他,甚至,似乎是信任他的……
在他说出知道她是女子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抗拒戒备,而是给他看了那根,始终系在腕上的红绳。
他已经感到很安慰了,就算她还是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他。
一句也没说。
但他还是愿意护着她,不忍心见她受苛责,更不忍心让她受伤害。
他顿了好一瞬,才目光幽深地看向她:“值房有药膏,你去都察院清理一下伤口,我去东宫把这事了了。”
*
宋琬在都察院坐了半个时辰。
血污都简单清洗了,褐色药膏敷在脸上,厚涂两层,希望不会留疤。
她知道沈期的意思,张远春死了,太子一定又要向她追责的,而且这趟属于白干了,她不敢想太子的怒气会有多大。
折了一个这般好用的狗腿子,带着无数的秘密下了地狱。
就算留了一堆线索和物证,也比不了活生生的人好使。
宋琬叹了口气,既为太子可惜,也为自己可惜。
她掏出怀里皱巴巴的那张状纸,还沾了张远春喉管喷涌而出的血迹,陈词写了三行半,事情都没囫囵完。
但至少还是写了关键信息的。
宋琬莫名有点空茫,倚靠在明月夜的廊柱上。
沈期还没回来,她有预感,如果他处理完了,大概会来都察院看她,再一道出宫。
耽搁这么久,也不知是不是不顺利。
宋琬盯着染血的鞋面,发了会儿呆,担心他替自己挨骂,还是决定往东宫去。
可她刚走到昭华殿门口,却发现殿外已经侯着别人。
那是一个身姿窈窕的美妇,金钗两行,明月耳珰,衣裙是曳地的天竺锦,浮光其上,富贵无极。
她还牵着一个约莫八岁的孩子,金黄暗绣,绣的是四爪蟒。
宋琬很快意识到,这是太子妃和大皇孙。
她不敢怠慢,上前行了个礼:“下官都察院谢环,见过太子妃,见过小殿下。”
崔绣一愣,也福身回了她一礼:“本妃听殿下提起过您,新科探花,国之俊彦。”
她很亲和地笑了下,目光又停在宋琬敷药的面颊,生出点体恤来:“谢大人这是受伤了吗?”
宋琬微微垂了长睫,忽然想起,崔绣十二年前便是这般,对孩子们都很温柔。
那时真觉得她跟太子,是天造地设温文尔雅的绝配。
而现在……
宋琬极轻地叹了口气,拱手回她:“承蒙太子妃关心,下官无碍,方才刑部出了点事,伤到皮肉罢了。”
崔绣突然好奇起来:“所以广平侯在殿内,是在禀报此事吗?”
宋琬点头:“正是。”
崔绣把孩子攥得紧了些:“怪不得殿下不见本妃,本妃还以为又是借口呢。”
宋琬有些意外,难道说崔绣平日里很难见到萧祁?
她不好置喙这种事,只好静静站着,打量一旁的孩子。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如此尊贵的皇孙脸上,竟然跟她一样,有抓痕和伤药的印迹。
她没忍住问道:“敢问太子妃,小殿下是否也伤着了,下官带了伤药,需要吗?”
崔绣摇摇头:“多谢大人关心,已经敷过药了,不过是秦良娣的儿子淘气,不小心伤了兄长。”
“孩子心思太脆弱了,非要父亲哄一哄,但殿下政务这般繁忙,哪里顾得上妇孺琐事。”
宋琬觉得自己听懂了。
原来东宫后院也不太平,嫡子庶子这般年幼,已经有了明争暗斗。
不得不说,妻妾成群真的很麻烦。
像她家,还有沈期家,人丁都非常简单,没有任何的内宅烦恼。
她顿了顿,刚想出言宽慰崔绣几句,却见沈期已经从殿内迈出来。
于是她改了口风,对崔绣道:“殿下现在想必无事了。”
崔绣诚恳地向她颔首,但居然没有进殿,反而朝走下玉阶的沈期福了福身。
“见过广平侯。”
沈期步子顿住,先看向了宋琬,见她目色平和地立在一旁,似乎就是来接他的。
他没来由地心情好了些,也回了崔绣一礼:“见过太子妃。”
他本以为能带着宋琬走了,不料崔绣将皇孙推过来,笑容晏晏:“好孩子,叫表舅。”
他不禁想,她在岭南居住的时候,也是这般吗?
应该不会是这般摆放,至少得有个梳妆打扮的镜台。
那她在他家的春棠院,又摆着什么?
他忽然很想知道,一想到当初发的毒誓,只觉脑子被驴踢了,简直是受了邪魔的唆使。
宋琬见他在环顾屋子,自己绕到屏风后,把脸擦干净,盥洗一番,又换了身干净单衫。
府里没有裙裳,她纵是换掉官袍,也披着青衫浅淡,一副静若修竹的清泠姿态。
沈期在她书案边支颐,似乎在翻看她顺手落下的经卷,宋琬上前去瞧,一页都没翻。
她不禁凑近些,调侃道:“侯爷看书好慢啊。”
沈期皱眉,迅速把书页合上了:“哪有?”
“你盥洗才慢呢。”
“不是要歇息吗?如何不去榻上躺着?”
宋琬宽容一笑,坐到他身边:“您在这儿,就陪您说会儿话。”
“等聊困了我就睡。”
她挨着他,宽凳是梨木黑漆的,很光滑,沈期故意又挪了两寸,几乎贴上了她的身子。
宋琬一点儿也不抗拒,索性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一副很依赖的样子。
沈期忽然就不敢动了,生怕自己动了,会让她靠得不舒服。
他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头:“宋琬。”
宋琬感知到熟悉的触碰,心里欢喜:“嗯?”
沈期揉了揉她发顶:“方才换衣裳,有没有检查自己伤着哪里?”
“或许初时不觉着痛,还是有创口。”
宋琬沉默了一瞬,想到刚刚把单衣扯下来的时候,后背真有一点儿疼。
回家一路都没觉着,该是燎泡粘着了,布料一扯开,才有种粘黏破掉的痛。
不过应该是很小的创面,比她儿时习武的刀剑伤还要轻得多,不足挂齿。
她想了想,对上沈期关切的眼:“侯爷不用担心我,我没受伤。”
沈期却不放心,尤其是感觉到她的思忖和停顿,更加相信不了。
他索性把宋琬扯过来,亲自验证,二指交叠,就在她身上摁。
“可能有些地方你自己也瞧不见,若是按得疼了,要告诉我。”
宋琬咬住牙关,想着就算他按到了,她也不会轻易喊疼的。
可沈期像是懂什么穴位关窍似的,一碰到她颈后,就像银针贯穿一般,扎得她痛呼出声。
她勉强扒着桌角,才没有摔出去,沈期赶紧捞过她,扣在怀里轻拍,哄道:“没事吧,阿琬?”
“很疼吗?”
“那一定是伤着了。”
他万分担忧地瞧着她,好像非要看看她的伤处似的。
宋琬却无端耳热,被他灼灼目光盯得胆小,不敢给他看。
虽说之前在南郡受箭伤,她也当着沈期的面宽过衣,可那时不一样,他们不是这般暧昧的关系。
现在她是真有些知羞了。
沈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并不在乎地一笑:“你自己涂药,找面镜子看,我给你拿着。”
宋琬垂下长睫,点了点头。
她估摸着是燎泡,很快翻了烫伤膏出来,坐在立镜前,又给沈期塞了柄长铜镜。
沈期也不恼,规规矩矩地替她端着,其实他也怕看她的身子,每当离得近了,格外失控。
他不想在她面前那般失态,完全是个道心毁坏的纵欲之人。
宋琬缓慢地挑开系带,褪了里衣,白皙的肩头半露,肤若凝脂。
她依稀感受得到燎泡位置,伸手去够,试了三五次,也没抹上,反而弄到了干净的衣上。
沈期本来没敢看她,等得久了,忍不住瞧她一眼,正好看到她刮着药膏,又往衣衫上抹,简直令人头昏。
她为了哄好沈期,笨拙地有样学样,在他的两颊,额头,嘴唇,印章落款似的亲了一圈。
又怯怯地打量着他脸色,好像如果他不高兴,她还能再殷勤地亲上一圈,亲到他满意为止。
沈期一时失笑,看她这般卖力示好,就算心里不满,也舍不得朝她撒气了。
而且他方才还嘱咐了自己,以后要对她更好一点,要容忍她对自己差一点。
他微微敛了神色,装作还在生气的样子,揉乱她的发:“那我走。”
“这次算你欺负了我,下次要还的。”
宋琬见他往屋外走,赶紧拽住了他的袖。
沈期还以为她回心转意,要留他见人了,不料宋琬示意他去书房。
“侯爷,说一件可能会让您不高兴的事。”
“我挖了个地道,通到侯府的春棠院……”
“您今日从这儿走吧。”
“出去就是我那边的书房,银珠会接您的。”
沈期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吧,宋琬为了扮演他的妻子天衣无缝,直接挖了条地道以便往来?
他一时说不上是震惊更多,还是感慨更多,久久不语地看着她,滞涩道:“你还真有本事啊,宋琬。”
宋琬硬着头皮推搡他,进到地道,还不忘给他塞盏手提灯:“侯爷快回去吧。”
眼见她要在这头关门,沈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僵住。
宋琬端详着他一言难尽的脸色,很是会意。
她想到沈期发的毒誓了。
踏进她院子一步就会死。
她几乎憋不住笑,逼着自己咬紧腮帮子,眼角却藏不下嘲弄之色,看得沈期越发悔不当初。
完了,叫宋琬逮住机会翻旧账了。
宋琬果然没有放过他,无辜道:“没事的侯爷,您这是从我院子里出去,又不是踏进来。”
“三清真人不会罚您的。”
她抬眸,眼里很诚恳似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完全是在憋笑。
沈期真想对上天翻个白眼,喘了口气,又只能吃瘪认栽。
谁叫他以前脑子进水,那么讨厌她!
宋琬暗地里偷着乐,分明在欣赏他说不出话的样子,嘴上倒会安慰人:“侯爷,真没事的,你以为我是坏人,才那样说。”
“现在上天也知道我是好人,那个不作数了。”
她拍拍他的头,觉得他也可爱,欺负了还得自己哄:“快回去吧,明日再见。”
沈期气得闷闷的,还是不挪窝:“你陪我回去。”
宋琬被他扯着手腕,脱不开身:“那我们成天缠在一处,都别想睡觉休息了。”
沈期眉头皱得更紧,深思般瞧了她一眼:“其实也可以既待在一处,又睡觉休息。”
“只是有的人不敢罢了。”
宋琬瞬间噎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他们可以睡在一处。
就像寻常夫妻那样,相对而眠。
而不是把陪伴和歇息划开,明晃晃的泾渭分明。
她咬了咬唇,没说话,觉得自己并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很想。
她现在清醒着呢,又没有被他吻到失神。
宋琬不着痕迹地晃开他,根本不承认:“我可没有不敢。”
“要睡也是睡得的。”
“你快回吧,侯爷。”
“你,你做什么这样笑,好像我说话很可笑似的。”
沈期却没收敛,直到笑够了才放过她:“哪里睡得?”
“你肯定要吓得合不拢眼,嘴上倒是会逞强。”
他像是看透了她一般,落下个促狭的眼神:“罢了,不逗你玩了。”
“既然我们住得这般近,明晨我陪你上朝,别叫旁人送你。”
他不想听见宋琬的推拒,很快下到地道里:“不许找借口。”
沈期觉得这道长确实有点怪,居然让他珍惜友缘,说宋琬是他命中的贵人。
这样一个小小的官员,半点功业也没做出来,只有他护着她的份儿,如何能成他的贵人?
他往自个儿的厢房走,还没到门口,却听得下属议论纷纷。
“你觉不觉着,侯爷对谢御史太好了?”
“这都等了三日了,说不回京就不回京,还亲自替他求医问药,这事不是僚属都能办吗?”
“而且之前谢御史因病误事,侯爷都没拿他问罪,简直太奇怪了!”
“侯爷几时对人这么好过啊?稀奇得见鬼了。”
“你们说,谢御史皮肤那样好,是不是以色侍人的啊……”
“可侯爷长得比他好看多了,做什么看上他?”
“那也说不准,京城好南风的可多。”
“你是没见到,那天侯爷把谢御史从地牢里抱出来,两个人脸红得,跟抱媳妇儿似的。”
“咳。”
众人听到一声极度不悦的轻咳,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缩脖子回头:“侯,侯爷……”
沈期眉头皱得死紧,愠怒般挑眉:“从前竟不知你们如此胆大包天,敢在背后非议本侯。”
“再让本侯听到一句诽谤,一定把你们舌头拔了,扔到诏狱去喂狼。”
众人连连下跪,哆嗦得无以复加,逃命似的散开了。
沈期立在清清静静的厢房门口,想到那些令人耳热的话,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他对宋琬,真是太好了吗?
可那是因为宋琬从来就很信任他,无论他态度再差,怀疑再深,也总是云淡风轻地包容他,叫他觉得安全。
他不知道宋琬对他的放心从何而来,但总归是她先示好的,他只是礼尚往来,随手还她罢了。
可是男子之间,真有这般友谊吗?他若被别的男子触碰亲近,该不会也不排斥吧?
沈期几乎是瞬间汗毛倒竖,摇了摇头。
不可能,他真的不可能好男色。
唯一的解释是,宋琬很奇特,她的体质对他来说很奇特,碰到她的身体,他不会犯恶心。
甚至没有那种背离修道的罪恶感。
沈期越发想不通,索性跑到三清殿,去问那个请他吃过饭的老道:“道长,您上次说修道之人不近女色,那是否可以近男色?”
老道被他问得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看来那群影卫传的事是真的了,广平侯还真对谢御史另眼相待。
他呐了好几声,硬着头皮道:“敢问侯爷,什么算近男色?是爱敬之,还是狎昵之?”
“只要不泄元阳,便未破全真教义。”
沈期这才算松了口气,他敢说自己对宋琬,确实没有任何旖旎心思,顶多是欣赏她的身段肌肤好罢了。
纯粹的欣赏,友人而已,千真万确。
他算是解了些疑虑,告辞出来,却在三清殿外的桃树下,看到一袭苔绿衫袍的宋琬。
她像是完全病好了,戴着一顶书生幞头,眉眼如雨后般舒朗,带着空山初霁的云色,端立若竹。
她见他看过来,又莫名摆弄了一下袖口,不知是要遮一遮那枚桃花红绳,还是要把它露出来。
沈期觉得想笑,向她走近了些,东风恰好吹起来,桃花雨落,洒了几瓣在她瘦削肩头,又很快被寻常地拂去。
宋琬斟酌着,眼底像含着朝露,却原来是问他正事,叫沈期没来由一皱眉。
“侯爷,卫队盘桓南郡愈久,下官心有不安,敢问明日可否回京?”
“章存若倒了,南郡太守一职空缺,太子殿下还需早日派人前来,将这边盐铁事宜收了,不然几个转运使白白等着,耽误要事。”
沈期眉头依旧凝着,心里倒是认可:“你吃得消吗?也可以本侯先回京,你养个几天再动身。”
宋琬摇头:“下官已经痊愈了,而且下官违抗君命,私杀囚犯,需早日向太子殿下奏陈请罪。”
沈期面色莫名有些差:“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多亏你上呈物证,令太子抓到瑞王的把柄,才能有此收获。”
“何况新任太守会是太子党,南郡粮财丰饶,也算助力,你写奏章时,还是可以替自己美言几句。失手之事,便说章存若狗急跳墙,暴起伤人,你被逼出手便是了。”
宋琬有些意外他对自己的维护,心头骤然一暖,垂眸道:“是,侯爷。”
沈期点了点头:“明日回京,你若能跟着,便跟本侯一道去。”
*
宋琬肯定打算跟沈期一路回。
她若掉了队,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刺杀之类的事,如果瑞王真接到了章存若死前的密报,肯定会在路上就置她于死地。
她得寸步不离跟着沈期才行。
宋琬收拾箱笼到深夜,又将不该带的信纸都烧了,忽然忧心起兄长。
此次回京,她又离兄长远了些,更加无力救他。
只能寄希望于谢知衡了。
她刚准备躺下浅寐,窗棂间飞进一只很是乖巧的鸽子,连咕咕声都很小。
宋琬捉住它的腿,拆开铜管读信。
谢知衡找她,现在。
她把刚熄灭的火盆又燃起来,纸笺扔里面烧了。
然后披了件鸦青色外袍,裹上莲纹兜帽,翻墙而出。
谢知衡在城郊破庙等她,见她出现,转到佛像背后:“阿琬,过来。”
宋琬刚过去,就被他摁住了双肩,男子似乎有些忧心,上下打量她:“有没有烧伤?”
她连连摇头:“我都好了,先生不用担心我。”
谢知衡却显得有点懊悔:“是我喊人放的火。”
“我听说你那夜伤得重,想必不会再去大狱,但章存若必须灭口,索性让人倒了油,拴了绳线,令他午时三刻必死。”
宋琬想起那日情形,幸好沈期也来了,否则以她的体力,不见得能那么快跑出来。
但她还是宽慰谢知衡:“没事的,虚惊一场。”
“那日我问章存若要解药,也没问出来个所以然,不知兄长如何了,病得严重吗?”
说到宋瑜,谢知衡难免眸光一黯:“他意识清醒了些,偶尔还能论事,但双腿恐怕是废了,一辈子也难再站起来。”
宋琬难过得无话可说,颤着手去扯他:“找多少人治过了,去京城行吗?我,我,早知如此,兄长会试之前,我就该提醒他,不要给太子殿下写密信。”
“怎么会光是这样便暴露了。”
谢知衡面色凝重地看向她:“阿琬,后悔无益,如今重要的是保全你。”
“章存若从太守府派出的信使,在登道被我们截杀了,但你也不可掉以轻心,他向瑞王传信的方式,可能不止这一种。”
“你身份特殊,不管在何处,都要随时警惕。”
宋琬点了点头,叹气:“确实如此,何况我还需应付广平侯府的事,沈夫人对我好是好,可关注也太过了。”
谢知衡顿了片刻,状似不经意地瞧了她一眼,声音却有些抖:“如何那么仓促,便嫁了?”
宋琬定定地看向他,一时竟生出些无措来,好像未经他的允许随意嫁人,真是件荒诞不经的事。
他皱着眉,像是十分地不满:“便只是来了一封信,媒妁未成,秘而不宣,聘仪嫁礼全无,就这般草草了事。”
“实在是……”
他看着宋琬歉疚的脸,忽然不知自己是在替她可惜,还是在气她没知会他,亦或是,就是见不得她出嫁。
好像他觉得,他的家就是在岭南那样,宋琬永远很小,不会飘落到旁的地方去,至于宋瑜,他有他的使命,注定要搅和进风雨里。
他从未做好失去宋琬的准备。
可是再见面,却是已经失去了她。
宋琬垂着头,长睫的光影落在面上,有点可怜。
她咬了咬唇,很是认真地解释:“先生,我不是不想同您商量。”
“那日兄长去拜会卢照卢御史,我去云积寺替他会试祈福,上香的时候,救了一位昏厥的贵妇人。”
“我当时没多想,好久才认出来是沈夫人,她摸到我手腕上那枚铜钱,一下就认出我,不顾我身世敏感,一定要我嫁进她家,她才能安心。”
“我当时想着,兄长要走仕途,我若能进广平侯府的门,或许暗地也能襄助一二,可谁知道……”
“现在想来,真是不该嫁的,倒是徒增麻烦,成日提心吊胆。”
谢知衡听她这样说,尤其是听得那句“不该嫁”,莫名心情好了许多,又提点道:“你筹谋的事,也不要让侯府中人知道。”
“沈夫人愿意接受你,是因为你告诉她,你兄长没了,家中无人,跟着养父各处走商,她心疼你一介孤女而已。”
“她若知道你回京是做什么的,不见得能容得下你,广平侯府向来是保全自己,不管旁人死活的。”
“当年瑞王诬陷你父亲跟随成王谋逆,沈夫人的娘家父兄也算权势滔天,却没人帮你家半点。”
“你同侯府还是要保持分寸,利用为宜,不可太近。”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故作遮掩地偏过头:“沈期也一样。”
他说完,又怕宋琬替沈期说话,略显紧张地看向她。
幸好宋琬同他想得一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明白的,先生。”
“我不会那么傻,因着一些表面的善意,便将生死攸关之事和盘托出。”
“您放心好了,我明日启程回京,还有许多事得应付,不管太子是疑心我,还是要重用我,都不会太容易。”
谢知衡叹了口气,关照般摁了摁她的肩,又看向她中了箭伤的左臂,心里忽然密密麻麻地疼。
终究是没法照顾她一辈子。
他不想面对她离别的眼,默默看向她身后摇曳的供烛。
“阿琬,一定照顾好自己,之后宋瑜若有好转,我带他上京去陪你。”
章存若死了,但她的不安越来越重,整个人垮在泥泞脏污的地上。
兄长没有解药,生死未卜,谢知衡也不知去向。
而且这个老匹夫没说错,或许还不用瑞王出手,她先成了太子和广平侯的弃子。
她没法跟他们赌情谊,太子是她祖父的学生,可当年祖父撞死在殿上,十二年了,他也没想过给宋家翻案。
沈期就更不必说了,他根本没有受过宋家的恩惠,对她本人的恶意又那样大,说不定会认为她接近他就是别有所图,想拿捏着他复仇当枪使。
只能靠自己了,她蹲着抬起头,眩晕般的光线扑过来,杂着飞虫和尘埃,打得她面色苍白。
她费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站起,跌跌撞撞地往外头走,险些脚步一滑,摔在阶梯上。
可有人扶住了她。
男子的手遒劲有力,攥住她那只未受伤的胳膊,方才杀过人。
他声音有点哑,像是过来的路上很急,吃了不少的烈风,还有春日的飞尘。
他扣住她的腕,又紧了些:“你身子好了吗?”
宋琬太心虚了,对上他掺不了半点假的关切,光是喘气,没有说话。
但沈期注意到她掌心的血。
他皱着眉头把她往下带:“是不是牢里的疯狗咬人了?”
“看来本侯给他喂的软筋散还不够,简直欠教训。”
他怀着替宋琬打人的念头站在牢门前。
然后发现,章存若已经没气了,口吐白沫,身上还有致命刀伤,连成了骇人的血窟窿。
而宋琬袖中握着短刀,血迹还没有干透,在哔剥烛火下缓缓滴落,衬得他实在可笑。
是她把章存若杀了。
沈期简直没法想象,再三确认后,终于神色复杂地看向宋琬,语调冰凉得可怕。
“你把他杀了?”
“为什么,谢环,你怎么敢在这里杀他?”
“他是太子要带回京城定罪的,如果他死了,怎么牵出瑞王犯的事!”
“你在做什么,谢环,告诉本侯,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同他有私怨对吗?从你投奔太子开始,你就在利用我们公报私仇。”
他终于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又像是一场恍然大悟。
怪不得昨夜在太守府,能见到中箭的宋琬。
她根本就跟那群纵火的乱贼一伙的。
偏生他信了,以为她亲近他,信任他,他也该帮她一把。
可事到如今,他什么罪都得扛了,而她解决了私人恩怨,全身而退。
一股被背叛的滋味涌上心头,虚假有如灭顶之灾,叫他恍惚这些时日的相交,还真被她扮猪吃虎利用上了。
沈期想到这里,眸中划过一丝刺痛的决绝。
他这辈子最恨被利用,最恨被欺骗。
宋琬留不得了,于公她坏了太子的计划,于私她蒙骗了他。
一柄长剑瞬间架在了她的脖颈。
宋琬纹丝不动,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来临,反而安静地看向他。
她的眸子潺湲如清溪,刮着终年不歇的竹枝风雨,落在积灰的深潭冷涧,易碎而疏离。
她连开口都很缓慢,像是在强撑着:“下官绝无异心,恳求侯爷再信下官一次。”
沈期仍旧拿剑身抵着她:“给本侯一个解释。”
宋琬失笑:“诚如侯爷所言,下官在公报私仇,像下官这样的贱民,幼时被官员欺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沈期信不了:“你想杀章存若,他早就是必死的局,为何非要在南郡杀他?”
“除非他手上有你的把柄,他在跟你博弈,你根本不是什么贱民。”
“说,你入京之前的身份,是不是假的?”
“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本侯今日亲手杀了你!”
宋琬沉默了非常之久,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似乎飘了点草木烟,卷着火舌和尘浪,缭绕而来。
她缓缓地捏住沈期的剑尖,倒也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带着一种铺天盖地的疲惫,很浅淡地看向他。
“侯爷,这里好像起火了。”
沈期也很快发觉不对劲,却仍旧拿剑挡着她上来:“谢御史伤得很重吧?本侯若把你留在这里,岂不是死路一条?”
宋琬无心跟他辩驳,直接避开他的剑,而他身后似乎砸下了什么东西,撞得门洞横梁,摇摇欲坠。
她几乎没有犹豫,瞬间把沈期扑在了石壁上,那着了火的横梁整个儿掉下来,烧在她羸弱的后背。
宋琬却只是闷哼一声,皱紧了眉,仍旧用身体护着他:“侯爷小心。”
沈期立刻松了手,冰凉的长剑摔在阶梯上,滚落一丈远。
他难以置信地回抱住宋琬,想确认她后背伤得重不重,伸手一探,全是灼热的火星子。
他只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而她第一反应是救他。
甚至她还在逞强,固执地朝他比着口型:“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沈期又焦急,又懊恼,直接上手扯开了宋琬的外衫,单手一脱,把火星子拍在石壁上,又确认她的中衣没着火,把人扣在怀里,沿着瘦弱的脊背,摸了好几下。
可他还是不放心,索性扳过宋琬的身子,将她摁在石壁上,盯了好久,甚至都想探手去她衣衫底下,还是忍住了。
他声音有点哑,带着低沉的颤抖:“疼吗?”
宋琬本来想摇头的,却在对上他略显湿润的眼睛时,点了点头。
“皮肉没烧着,只是被砸得有点疼。”
“下官没有大碍,我们赶紧离开,找狱卒灭火。”
沈期回神般地攥住她,意识到她的手心还滚烫着,想必是高热未退,吊着一条命来的。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畜生。
就算她真是什么另有所图的奸细探子,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跟他相处了二十日,并没有害过他。
他应该等她病好了,再找她算这笔账。
沈期叹了口气,走到阶梯之下,蹲下身喊她:“我背你出去。”
宋琬心里一咯噔:“下官走得动,哪里敢让侯爷屈尊。”
沈期见她跟个木头一样杵着,索性拦腰一扛,以扛大米的姿势捞上她:“少废话。”
宋琬趴在他肩头,是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埋下脑袋,在他耳际很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看到沈期的耳垂红了,绯色渐渐染透整个耳廓,烫得快要滴出血来。
好像美玉上落了一点殷红,有种明艳惑人的错觉。
她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轻举妄动,连呼吸都只敢朝着另一边,僵硬着被他扛出来,稳稳落在地面上。
沈期喉头微动,见她愣怔,越觉得哪里怪异起来,索性偏过头去,喊僚属救火。
又叫人去处理章存若的尸首,追查纵火犯。
他安排了一大圈,忙来忙去,好像到最后才想起她。
他轻咳一声,还同她隔得有点远:“回道观,再喊大夫来看看。”
*
宋琬昏睡了非常久。
她醒来的时候,沈期正好从门外进来。
这天约莫是晴朗的,雕窗外透着翠叶和风,华枝疏影,真有点春日久违的明丽。
沈期还算克制地拿手背贴了贴她额头:“感觉好些吗?”
宋琬颇有些受宠若惊,从榻上撑起来,又担心自己失去意识太久,身份被瞧出端倪。
她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还好中衣规规矩矩地穿着,束胸那股压抑的感觉,也在胸口缠着,毫无异样。
她暗地里松了口气,把被子又披紧了些:“有劳侯爷关心,敢问侯爷……下官睡了多久?”
沈期目露不忍地瞧了她一眼:“三日。”
宋琬几乎是瞬间掀开衾被,穿鞋下榻:“下官耽搁返京,罪该万死,侯爷预备何时启程?”
沈期皱着眉头给她摁回去:“你命都快没了,如何还想着这些?恢复好了再说。”
“医官说你脉搏很浅,跟女子一样微弱,估计是伤没养好,损耗太过,本侯请了一个云游的老道,有一些仙门妙法,再给你看看。”
宋琬不知想起了什么,紧张地缩了缩指头:“实在太麻烦侯爷了。”
她刚想找个由头推辞,沈期却不容抗拒,示意门外的道士进来,那道士长得仙风道骨,一身洗旧了的暗青色,走到她身边打量。
宋琬被瞧得心里发毛,她知道这群能掐会算的异士,尤其是得到沈期认可的,还真能看出点东西。
于是她慌不择路,编造了一个假的生辰八字。
道士果然笑了,摇头般看向她:“这位小友秘密不少啊。”
宋琬咯噔一下,以为他马上就要把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抖出来。
可没想到,道士仅仅是叹息一声:“小友曾经颇有道家缘分,得过仙人赠的红绳,拴了灵池荷花下的铜板一枚,如何不随身戴着了?”
“若有红绳庇佑,小友一定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宋琬感觉自己额头都在冒冷汗,也不知沈期知道多少当年的事,或许当时他也只是个小孩,不太记事,更不在意她的死活,并不清楚这样神仙显灵的铜板,也只老侯爷为她求过一枚。
她安静了一瞬,发现沈期的表情丝毫未变,才算吃了颗定心丸,故作失落道:“那根红绳不见了。”
其实是放在了沈期家里,只有去见沈夫人的时候,她才会戴一下。
道士见她这样说,便也不再多言:“那真是可惜了,那枚铜板不仅保平安,更是保姻缘。”
宋琬一阵头皮发麻,而一旁的沈期浑然不觉,直接问道:“丢了也没办法,道长可有什么补救之法,本侯再替他求一枚如何?”
道士像是思忖了一会儿,点头道:“可以,贫道这里正好有一根红绳,方才去三清殿供过,燃了半柱返风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宋琬一眼,却将红绳递给了沈期。
沈期没多想,既然是他替宋琬求的,宋琬又不方便自己戴,便示意她伸出手来,帮她系在纤白若雪的手腕上。
但这根红绳有些奇怪,中间绑的并不是什么铜板,而是一枚木雕小桃花,花瓣片片分明,舒展得栩栩如生,特别女气。
宋琬整个胳膊都僵了,在这道士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下,连头都不敢抬,只敢专注瞧着沈期修长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上。
她简直感觉蚂蚁在手腕爬,酥麻得叫人遭不住,一想到这老道不怀好意,分明给了沈期一根姻缘红线,害她受此尴尬煎熬,实在可恶!
幸好沈期很快替她扣好了,嘱咐了几句好生休息,便要送那道士离开。
宋琬长舒一口气,只能祈祷那道士守口如瓶,不生出什么枝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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