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里的红色肚兜递到他面前,声音冷沉带着颤,“这可是你的?”
贺修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猛地将那肚兜抢过去,一瞬间便为灰烬。
如此这般,我若还不明白,便真真蠢笨如猪了。
我声音清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贺修然沉默半晌,才痴痴笑起来,一下吻住我的唇角。
“遥儿,这是吃醋了?”
我拧眉不语,贺修然脸上笑意更甚。
“不过一个污秽之物,你竟不信自己的夫君。”
见我仍凝视他,贺修然叹了口气,“昨日路上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子,你知道的,我们作神仙怎可见死不救。”
“谁知,那女子竟看上了本仙的美色,死活要赖着我。”
“我心里只有我的遥儿,我是遥儿的,怎可让别人觊觎本仙美色,一掌将那女子拍飞了,谁知那女子如此下作,竟偷偷将此等污秽之物塞本仙身上!”
脸上愤懑不似作假,又用力将我按在怀里,声音有些委屈,“遥儿若是生气,我保证以后一定离别的女子远远的,谁要是敢靠近本仙,本仙就一巴掌将她拍飞!”
见我脸色缓和,贺修然忍不住又吻上来。
可他将肚兜烧毁时,我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惋惜和回味。
我也恨自己,平时总看不清的眼睛,为何此时如此清明。
宁愿自己看错了。
贺修然一个煞神,做不出拔刀相助的事。
他极讨厌别人触碰,身边除了我,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更何况是对他动手动脚。
我看着他俊逸的脸,想起成亲那日,他曾被一个无名小仙触碰了吉服的衣角,便暴戾得要杀了那小仙。
事后还要与我撒娇邀宠,说他只爱我一人,只许我一人碰他。
不知是不是我受伤成亲后,沉溺于与他的情爱中,就给了他我如此好哄的错觉?
心中痛如刀割,面上却不显,勉强笑了笑,“你别说胡话,我自是信你的。”
贺修然终是松了口气,抱着我许久不肯松手,非要与我再来一回。
结束后,他又忙着替我端来牛乳,盯着我喝下,一如往常哄我睡觉。
神仙是不需要睡觉的,可我在那场雷劫中为了救他,断了仙骨,如今已经和凡人无异。
仅剩的修为只堪堪维持自己的性命,再也使不出法力了。
天宫里所有仙女都羡慕我好命,即便法力尽失,但能嫁给贺修然,被人日日宠着。
可他们忘了,他们从前也羡慕过我战力非凡。
日日在别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我厌烦极了,便想去凡间呆着。
贺修然违抗天命也要来凡世陪我做一段平凡夫妻,我们在这里住了十年,每日朝夕相对,怎会看不出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一阵清幽的笛声断断续续,他面上也越发焦灼。
“遥儿,我天界还有事必须要去处理,你先乖乖睡觉,等天亮了我便回来。”
他走得那样急,竟忘了替我点玉虚灯。
只有点了玉虚灯,我的命才得以维系。
夜夜点灯,便可生生不息。
灯是贺修然替我求来的,数万个日夜,他从未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