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清苒陆霆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情瘾纪清苒陆霆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花月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清苒叫住了苏依依。小姑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派懵懂的神色:“清苒姐找我还有事?”“你手上的腕表,从哪儿来的?”苏依依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把手腕亮出来给纪清苒看。“清苒姐说的是这块腕表吗?是师兄送我的。我只是随口说了句考试的时候不方便看时间,他就送给我了,还是亲手给我戴上的呢。”眼看着纪清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依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块腕表,不过,既然是师兄送的,那我还是要戴的。”说罢,还朝纪清苒扬了扬下巴,挑衅味十足:“清苒姐说呢?”纪清苒的视线始终落在苏依依手腕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苏依依又喊了她一声,她才收回视线,语气疲惫地开口:“这腕表是我送陆霆渊的。他既然不想要了,你还给我吧。”顿了下...
《情瘾纪清苒陆霆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纪清苒叫住了苏依依。
小姑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派懵懂的神色:“清苒姐找我还有事?”
“你手上的腕表,从哪儿来的?”
苏依依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把手腕亮出来给纪清苒看。
“清苒姐说的是这块腕表吗?是师兄送我的。我只是随口说了句考试的时候不方便看时间,他就送给我了,还是亲手给我戴上的呢。”
眼看着纪清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依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块腕表,不过,既然是师兄送的,那我还是要戴的。”
说罢,还朝纪清苒扬了扬下巴,挑衅味十足:“清苒姐说呢?”
纪清苒的视线始终落在苏依依手腕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直到苏依依又喊了她一声,她才收回视线,语气疲惫地开口:“这腕表是我送陆霆渊的。他既然不想要了,你还给我吧。”
顿了下,又刻意说:“你戴着我送给陆霆渊的东西,应该也会觉得膈应吧。”
她受伤的地方霍霍地疼,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其实她这些天状态都不怎么好,脑震荡的人时不时就会觉得晕眩恶心。
能和苏依依心平气和说这么久的话,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只是她反应这么平静,并没有让苏依依满意。
没了陆霆渊在场,小姑娘也不需要再伪装下去,踩着小皮鞋盛气凌人地走到她面前,晃着手腕高高在上道:“清苒姐这么在意这块腕表,是因为......很特殊吗?”
纪清苒眼皮子一跳,没有吭声。
便看到苏依依唇角勾了勾,不急不缓地摘下了腕表。
纪清苒以为她是要还给自己,刚抬起手准备接,苏依依却忽然按下了腕表的表盘。
“啪嗒”一声轻响,表盘弹起,一枚戒指赫然显现。
纪清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清苒姐真正想要回去的,是这个吧?”
苏依依把戒指拿出来,套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嘴角的笑意透着嘲弄:“网上都说这款表有隐藏空间,清苒姐买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冲着这个去的?还真是费尽心机呢。”
她眸光带着几分得意和挑衅,“这么点小把戏,我都能轻松发现。清苒姐,你觉得,师兄戴了这么久,会发现不了吗?那师兄为什么要一直装作不知道呢?”
纪清苒脸色更加难看。她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此刻的她,神色已经溃败极了。
苏依依踩准了她的痛点,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用力:“清苒姐,师兄很重感情的,你毕竟也跟了他六年,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你就该自己识趣点,像这样的小心思,还是少费点好。”
她说着话,手腕忽然一抖——
腕表和戒指同时掉落。
“砰——”
腕表砸在病房瓷砖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裂纹如蛛网般爬上表盘。
戒指则在地面上弹了几下,随后滚到病床下,再也不知去向。
纪清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的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眼底已经燃起隐忍到极点的怒火:“苏依依!你故意的?”
“不是的,清苒姐,我原本是想给你,是你自己没接住。”
苏依依装模作样地蹲下来,往病床下看了看,只把碎裂的腕表捡起来,随手扔到纪清苒面前。
“清苒姐,戒指我找不到了呢。”
她这么说着,脸上却丝毫不见愧疚的神色。
纪清苒胸口剧烈起伏,脑袋眩晕得更加厉害,溺水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她死死咬着牙,声音低得有些发抖:“苏依依,你最好现在就把戒指找出来,不然——”
苏依依轻轻笑了一声,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不然怎么样?你要告诉师兄吗?那你觉得,师兄会责怪我吗?”
“清苒姐要是舍不得,那就自己找吧。”她挑眉告辞,踩着小皮鞋,蹦蹦跳跳离开了病房。
脚步声清脆地回荡在走廊,像一记记钝锤,狠狠敲击着纪清苒的心脏。
她死死咬着唇,直到嘴里弥漫出一股铁锈味,眼泪则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在手背上,滚烫得像要灼伤皮肤。
她是存了小心思不假。陆霆渊把婚房都买好了,她以为这一次,他终于愿意松口。
可他一直没有和她提结婚的事,她就想,或许,也可以由她来迈出那一步。
她攒了很久很久的钱,从生活费里一点点抠出来,买了腕表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陆霆渊。
她一直在想,等他无意间发现戒指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会怔住片刻,随即激动地打电话给她?他会不会笑着答复她,“苒苒我愿意”?
她甚至连他的语气都想好了,温柔又带着几分认真。
她等啊等,等了很久。等到她都回国了,陆霆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还傻傻地以为他一直没有发现戒指,懊悔表盒的夹层设计的太隐蔽了,让他一直发现不了。
现在才知道,不是!根本不是!!
他早就发现了,却不当回事!
她所有的期待和忐忑,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泪水模糊了视线,纪清苒摇摇晃晃下床,因为实在太晕了,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好几下。
她慢慢蹲下去,双膝跪在地上,一寸一寸检查床下的空间。
她的戒指,即便不被接受,也不能被随意扔掉。
后来实在头晕得厉害,她扶着墙起身,一点一点走到门边,想要喊护士帮她找。
一打开门,就看到陆霆渊和苏依依正站在走廊尽头。
苏依依满脸是泪,声音里全是愧疚:“师兄,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给我的腕表摔坏了。”
陆霆渊把她抱住,低头给她擦眼泪,柔声哄着她:“一块表而已,坏了就坏了。”
苏依依不赞同地摇着头:“腕表是清苒姐送你的,你该怎么和清苒姐交待啊?”
陆霆渊轻笑,满不在意:“有什么好交待的?”
苏依依依旧红着眼睛说:“可是清苒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清苒姐是你女朋友,怎么说都比我重要。”
陆霆渊一门心思哄她不哭,闻言,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了句:“你更重要。”
纪清苒听到这里,便把门关上了。
她靠着墙缓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能不能帮我办理转院?”
陆霆渊刚给苏依依喂下最后一口饭,听见纪清苒喊他,递纸巾的动作一顿。
“什么事?”
纪清苒看着他悬在空中骨节分明的指节,想起他哄着她好的时候,就是用这只手,一寸一寸点燃她对他的热情。
那会儿他会说:“苒苒,纪家不要你,我要你,以后我把你弄回家里当老婆,我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不明白,那么会说甜言蜜语的一个人,为什么冷漠起来,可以一举一动都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因为她爱他吗?
是的,她爱他,从他哄着她上床,吻着她的泪说“会一辈子对她好”那一晚开始,一直很爱很爱。
直到现在,依旧爱着。
可那又能怎么样?他不爱她了,不,也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爱,可是抵不过苏依依对他的吸引。
所以,即便她爱意不减,也改变不了两人已经分开的事实。
生活就是这样。
她想从纪家得到亲情,纪家不愿意给,她求也没有用。
她想和陆霆渊长相厮守,可他腻了,她再纠缠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这么多年,她学会了一个道理——
人终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想私下里和你说。”她看着陆霆渊,一字一句说。
他微愣,然后点头:“我先送依依回去,等下过来和你说。”
纪清苒同意了:“我等你。”
这一等,就等了六个小时。
这些天陆霆渊天天都来,他人长得好看,出手又大方,医院里关注他的护士不少,很快一些话就传到了纪清苒耳朵里。
苏依依回到病房就喊心口疼,这把陆霆渊吓坏了,医生护士叫来一大堆,围着苏依依做了各种检查,又打了好几瓶营养针,苏依依这才好转点。
直到很晚,陆霆渊才打电话给纪清苒:“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也是一样。”
纪清苒便知道,他是不会过来了,他要守着苏依依,怕小姑娘看不见他会着急。
本就是早就猜到的结果,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说:“你之前说,会给我补偿。”
“你想要什么?”
“给姜瑶的公司注资两百万,苏依依害我住院的事,就一笔勾销。”
陆霆渊顿了下,纠正她:“不是依依的错,是我......”
“无所谓。”
事到如今,纪清苒也懒得去争辩到底是谁害得她,“总之,我因为你们受了伤,你给姜瑶两百万,算我入股公司的钱,这就是我问你要的补偿。”
陆霆渊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点意外地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跟我要钱。”
纪清苒笑着说:“钱和人,我总要图一样。”
“好。我明天让助理转账。”
“谢了。”
纪清苒原本想挂电话,陆霆渊突然和她说:“苒苒,别怪依依了。她很自责,一直觉得你会受伤是她的错。她身体不好,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纪清苒很想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可她张了张嘴,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苏依依闹着让陆霆渊给喂饭的画面。
她忽然就觉得喘不上气,像溺水的人一样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忍着难受说:“你以后不用过来看我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不是不想见陆霆渊,可要见他,就要见苏依依。她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嗜好,索性连陆霆渊也不要见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把电话挂断了。
不知道有没有同意她的话。
第二天,陆霆渊果然没有再过来。
可苏依依来了。
小姑娘穿着齐膝的连衣裙,坐在病房沙发上,露出一双光洁的小腿,一悠一悠地晃着。
她朝纪清苒甜甜地笑,天真无邪的模样。
“清苒姐,听说你不想见师兄了呢。你到底是不想见师兄,还是不想见我呀?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可是,怎么办呢?你和我之间,师兄显然要更在意我一些呢。”
苏依依一看就是特意来挑衅她的,纪清苒不想生气。她伤在脑袋上,生气的时候头更疼得厉害。
可她还是忍不住难受,溺水感再次扑面而来。她紧紧抓住床单,不想在一个小姑娘面前示弱。
苏依依继续莞尔说:“其实,清苒姐也没有多爱师兄吧?爱一个人就会很在乎很在乎他,根本看不得他跟任何异性亲密。可是清苒姐,师兄抱着我的时候,你反应很平淡呢,一点也不像吃醋的样子。我就不行,昨天一想到师兄要单独和你待在一起,我就难受,难受得都发了病。好在,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我。”
纪清苒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回了句:“哦,这样啊。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他交往了六年,彼此已经亲密到了什么程度呢?你那么在乎他,要是知道那些他没有和你做过的事,却早就和我做过很多很多次了,你会不会病得更厉害啊?”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苏依依气疯了,竟然用她和陆霆渊床上那些事去刺激苏依依。
可是怎么办呢?她就是想看苏依依难受的样子啊。一想到小姑娘要为陆霆渊和她的过往伤心不已,她就莫名觉得开心呢。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苏依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几乎是脸色狰狞地开口说:“清苒姐,你有没有想过,师兄其实根本不爱你?当年他只是觉得你被纪家赶出来,很可怜才会照顾你,就像有钱人都会选择做慈善一样。后来你很早就把第一次给了他,他那时候太年轻,以为要了你,就要对你负责,所以才不得不和你交往这么多年。现在我出现了,他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纪清苒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掉出来。
她不知道陆霆渊还和苏依依说过这些。那些她不堪的过去,她自己都不愿意回忆的经历,他全部都和苏依依说了。
他说他会保护她,再不会让她因为过往受到伤害。
她信了,死心塌地信了。
没想到他会亲手把她剥光了,送到苏依依面前,供他的小师妹嘲笑!
“你走吧。”
纪清苒承认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这是我的病房,我要休息了。”
苏依依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抬手看手上的腕表,语气夸张地惊呼:“哎呀,确实不早了,那我走了,清苒姐休息吧。”
她的腕表眼熟的很,同样款式的另一款,就戴在纪清苒手腕上。
“等一下。”
纪清苒的检查报告是陆霆渊拿过来的。
他脸色不太好看,见了她就问:“你没告诉我,你的腰椎又动了手术。”
纪清苒难受得厉害,懒得去分辨他这样问,到底是因为关心她,还是在质问她。
只是淡淡“嗯”了声,说:“回国前复发了一次,我和你提起过。”
陆霆渊皱紧眉头:“你什么时候提过?”
“你跟我说,照顾苏依依是你的责任那天。”
纪清苒盯着被角,语气淡淡。她不反感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因为早就习惯了。她的身体早年落下病根,时不时就会出毛病,住院是家常便饭。
“后来又提了一次,那会儿我在准备做手术,风险告知书上说,我可能会再也站不起来。我害怕得给你打电话,想问你能不能过去看看我。你是怎么说的呢?哦,对了,你说苏依依住院了,你脱不开身,怕你走了,剩下她一个人会出事。”
她平静地说着,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陆霆渊坐在她床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难得带了丝愧疚。
“抱歉,我不知道你病了。我以为你只是想我了。”
纪清苒把头往旁边侧了侧,躲开他的视线。
“你要是知道,会扔下苏依依,来看我吗?”
陆霆渊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纪清苒明白了:“你会担心我,但不会扔下苏依依。在你心里,我是排在苏依依后面那一位。”
片刻的沉默后,陆霆渊叹了口气:“苒苒,别这么想。依依当时很危险,如果手术失败,恐怕她就再也醒不过来......”
纪清苒在心里冷笑。手术都有失败的风险,如果一定要比的话,那她唯一胜过苏依依的一点,大概是她的腰椎手术即使失败了,她也不会死掉,只是一辈子站不起来罢了,怎么比得上健康活泼的苏依依重要呢?
她不想和陆霆渊再说话,便把检查报告从他手里拿过来细看。那些医学名词她看不太懂,却能看懂结论——
陆霆渊那一撞,把她撞出了轻微脑震荡。
“我觉得苏依依是故意的。”
她死死盯着报告上上“脑震荡”三个字,一字一句道,“不是她站得离我那么近,你就不会撞到我。”
陆霆渊很不赞同道:“依依是无辜的。撞你的人是我,你就算怪,也应该怪到我身上,而不是去迁怒依依。”
他说着,伸手挑起纪清苒一缕头发,一下一下绕上指尖。
这是两人相处时,他习惯性的小动作。
可现在,纪清苒不想和他亲昵了。她把头发拿回来,背过身不再理他。
陆霆渊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些妥协地开口劝她:“苒苒,别跟个孩子似的赌气。撞你的人是我,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依依没有害人的心机,她一直被老师保护得很好。现在老师走了,我希望她能一直单纯善良下去。”
这意思,不就是说她心机重,故意借机把脏水泼到苏依依身上么?
纪清苒更加没了和他谈话的兴致,只说:“我头很晕,想睡觉了。”
身后,陆霆渊皱紧了眉看了她半晌,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就是不知道,他离开是因为不忍心打扰她的清静,还是因为放心不下苏依依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往后几天,陆霆渊都会来病房里看她。
带着苏依依一起来。
可能是陆霆渊提了她说苏依依是故意那件事,每次一来,苏依依就忙不迭地向她道歉,口口声声:“清苒姐,你也狠狠推我一下吧。不然看到你这样,我太内疚了。”
纪清苒头晕,没太多精力应付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挥挥手,请她自便。
她便坐在沙发上,一脸乖巧地等陆霆渊询问完纪清苒的病情,便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说话。
有时候是请教学业上的事情,有时候是说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有时候干脆不说话,用耳机和他分享同一首歌。
纪清苒插不进他们聊得内容,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发呆,或是拿手机和姜瑶聊些工作上的事。
她想不通,苏依依的病房在另一栋住院楼里,和这里隔着一座不小的花园。苏依依有娘胎里带出来的风心病,按理说身体那么娇贵的人,又正好是在发病期间,是怎么坚持下来雷打不动一天两趟往这边往返的?
有一次,陆霆渊提了饭盒来看她,说是请陆家厨师专门给她做的营养餐。正是饭点,他就把给苏依依的那一份也一并带到纪清苒的病房里。
苏依依吃了两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呛到了,咳了很久才缓过来,又牵动了她的病,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地喊难受。
陆霆渊心疼她,要送她回去。她摇摇头,咬着唇坚强道:“我们是来看清苒姐的,刚一来就走,这不太好吧。我的病,我自己有经验,过一会儿就好了,师兄不用太担心我。”
说着,扬起笑脸说:“我从来没吃过师兄家饭菜的味道,我还想吃呢。”
陆霆渊拗不过她,又怕她再呛到,便拿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苏依依脸色红红的,软软地说了声:“这也太麻烦师兄了。”
又看向纪清苒,小心翼翼问她:“清苒姐,我占用了师兄,你会不会生气啊?”
纪清苒一抬头就看到陆霆渊举着勺子等着苏依依吃饭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那年她被赶出纪家,身无分文,前途尽毁,万念俱灰之下做了伤害自己的事。
是他把她送到医院,寸步不离地守了两天两夜。
后来她脱离危险期,却依旧没什么求生的意志。
他那会儿还远不如现在沉稳,看着她一心求死,也急了,恶狠狠威胁她:“纪清苒,你既然被我救了,那你这条命就是我的,我不准你死,就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不了。”
他逼她吃饭,一口一口喂给她,许诺说:“你吃一口,我就给你一万块。什么时候你攒够了钱,我就送你出国,那里谁也不认识你。”
后来她如愿以偿出国,他也跟着追到国外,哄着她爱上他,爱得要死要活。
明明说好了一辈子,他怎么就突然不爱了呢?
纪清苒想起杜明谦口中那句“他早就腻了你”,没忍住,流下眼泪来,掺在米饭里一同下肚,苦涩一片。
她只给自己几秒钟难受的时间,吸了吸鼻子,开口时,已经听不出情绪的波澜。
“陆霆渊,我有话要和你说。”
纪清苒找了姜瑶,拜托她帮忙联系转院的事。
她不想再留在这里,每天看着陆霆渊和苏依依上演什么师兄妹情深,也不想再掺和到两人之间。
她只想离得远远的,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
姜瑶答应了,说会找关系帮她尽快安排转院。
电话挂断前,纪清苒问了句:“公司最近怎么样?资金链的问题解决了吗?”
姜瑶一顿,只说:“你好好养病,资金的问题不要操心,我会解决的。”
纪清苒便知道,陆霆渊并没有如他答应的那样,补偿给她两百万。
她头很晕,不能聊太久,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陆霆渊正坐在沙发上看资料,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将他半边侧脸笼罩在阴影里,冷硬又沉默,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察觉到她醒了,他起身打开吸顶灯,走过来帮她把病床摇起来,问她想吃什么?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问他:“你待在我这里,不担心苏依依没人陪着会害怕吗?”
陆霆渊闻言,动作微顿,目光幽深地朝她看了好几眼。片刻后,才淡声说了句:“依依的舅舅今天来了医院,这两个小时里都有人陪着她,不需要我照顾。”
“哦,难得啊。”纪清苒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原来她还有舅舅,不是只有你这个师兄可以依靠。”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陆霆渊皱着眉看她,声音低了几分,有点无奈道:“你又在闹什么?”
纪清苒没觉得自己在闹。已经分手了,他要对谁好,把谁当宝贝一样宠,那都是他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在沉默片刻后,说了句:“帮我找个护工吧,有护工在,你也不用天天过来了。”
陆霆渊犹豫了几秒后就答应了。
他去买了份饭给纪清苒,她不挑剔,他买什么她都吃,吃得很安静。
他就在边上看着,等到她吃得差不多了就把碗筷收了,跟着就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纪清苒已经不习惯和他这样亲密,本能地想要拒绝,抬手抵在他胸口。
“别动,苒苒。”
他说着话,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我今天开了一天会,人很累。”他低声说着,鼻尖在她下巴上蹭蹭,大手则不安分地想去掀她的衣襟,“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吵架,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抱一抱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带着一丝暧昧的灼热感。
纪清苒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太了解他想要做什么了。
从前两人隔得远,他疲惫的时候就喜欢打电话给她,哄着她说些暧昧色气的话,兴致来了还会开视频。
就算现在他腻了她,可依然有欲望需要解决,现在她人就在他面前,现成的,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胡来?
“陆霆渊......”她声音低下来,带着一丝微弱的抗拒,“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我......不公平。”
他像是没听见,轻轻收紧了抱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另一只手则轻车熟路放在她的腰上,轻轻捏了捏。
“好像细了点。”他轻笑着,熟练地咬住她脖颈上的软肉,“可见确实是瘦了。”
纪清苒怔怔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体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时竟有些恍惚。
明明,她也无数次地想过他,想得几乎发疯。那些在异国他乡的日子,每一个快要撑不下去的瞬间,都是靠着对他的思念和贪恋才熬了过来。明明在回国前,她满心满眼都是和他长相厮守的期待,连未来的模样都描绘得清清楚楚,可为什么一回来,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他吻够了,就把她打横抱起来,扔在床上,跟着整个人都压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陆霆渊在这种事情上一贯强势得让人害怕。他今天显然是累极了,身上的疲惫和压抑都迫切需要一个出口。
他想要发泄,发泄的对象就是她。
纪清苒紧紧攥着床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
“陆霆渊,”她被他咬着脖颈,声音几乎发不出来,透着一丝压抑的颤抖。“你......想过要和我结婚吗?”
他动作一顿,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蔓延。
纪清苒等了几秒,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拉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像是把自己隔绝在一个真空的保护壳里。
“我不舒服,你找别人吧。”
“找别人?”陆霆渊俯身逼近,眼神冷得几乎要将她钉在原地,“这种事,你想让我去找谁?”
“无所谓,只要是你能看上的,什么人都行。”
她把脑袋埋在薄被里,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她知道她会惹怒他,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时至今日,她实在没办法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再和从前一样和他欢好。
哪怕,心底还有爱。
薄被被他一把掀开,他怒极反笑:“什么人都行是不是?纪清苒,我就看上你了。我只想睡你。”
可她不想!
纪清苒咬了咬牙,故意激怒他:“你可以去找苏依依。”
陆霆渊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眯起眼,声音低沉而危险。
“纪清苒,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可以去找苏依依。”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重复。
下巴就被陆霆渊掐住,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纪清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掩饰不住的怒意。
“依依才多大?你怎么能拿这么龌龊的念头去想我和她?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龌龊?”
纪清苒被迫仰着头和他对视,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陆霆渊,你哄着我把第一次给你的时候,我才多大?”
此刻,她只想用最刺人的话去戳他的心窝,狠狠刺下去,最好剜心蚀骨,血流成河......
陆霆渊指尖微微颤了一下,轻轻喊了她一声:“苒苒......”
她趁机拍开他的手,眼底的泪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却没有一滴落下。
白炽灯下,她仰着头,下颌线收紧,倔强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满身是刺,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陆霆渊,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跟着你的时候,我才几岁?你说啊,我才几岁?”
陆霆渊亲吻的动作一顿,随即轻笑。
“苒苒,别开玩笑。”
他伸手去捏纪清苒的脸,又摸摸她的头顶:“我今天很累。”
指尖的温度落在她脸颊上,暖暖的,却让她更加心寒。
外面春梢乍寒,他带苏依依回来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在她还孤零零等在急诊室的时候。
纪清苒摇了摇头:“不是开玩笑,阿渊,我想分手了,我们分手吧。”
陆霆渊脸上仅存的笑意消失殆尽。
他抬眼看她,脸色微沉:“原因?”
纪清苒咬唇不语。止疼药的药效过去,她腿疼得有点着不住。
“说话。”陆霆渊面无表情地看她,“因为依依?”
他这个人本来就挺清冷的,这会儿整张脸沉下来,目光也冷冷的,挺让人觉得瘆得慌。
纪清苒勉强笑了笑:“今天机场大巴出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在担心苏依依会受伤,还是希望我没有坐上那辆车?”
她顿了下,眼圈通红地看着他,“哪怕一秒,陆霆渊,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在那辆车上?我也受了伤?”
陆霆渊瞳孔微缩,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可她这会儿显得太正常了,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陆霆渊就想,苏依依胳膊擦伤哭得跟什么似的,纪清苒要是真的受伤,还能忍这么久不吭声?
他心里有些不悦,怪她不懂事:“依依受伤是事实,你连这种事也要争?”
纪清苒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她又在期待什么?以为他会说一句,很担心她吗?
真要担心,早在她出事的时候就会打电话来问了。
她现在这样问,确实挺像在和苏依依争什么似的。
“算了。我不想临到分手还在和你吵架。”
纪清苒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眼神太冷,全然没有他看着苏依依时的温柔。
“陆霆渊,我想好了,你要去照顾谁,保护谁,都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利过问,更没有资格去管。我现在只想和你分手,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吧。”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目光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纪清苒最怕他这样。
以前两人吵架的时候,他可以冷她好几个月,视频、电话、短信一概没有。她离他那么远,每次都被他的冷暴力折磨得心力交瘁,生怕他就此从她生命里消失不见。
于是,每次都是她先低头,和他认错,求他和好。
可这次,她忍不下去了。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哈。”
她转身想走,一动,手腕被他拉住。
他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苒苒,别赌气。”
纪清苒摇头:“不是的,我没有赌气,我想了一下午,也可能更久,回国之前就这么想了。”
吵了太多次,累了。或许,分手对两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气氛一时僵持住。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也没有松开拦着她的手。
只是看她的目光,越发不满起来。
纪清苒想让他松开手,还没来得及开口,餐厅那边忽然闹出来点动静,苏依依“啊呀”一声,声音里透着哭音。
陆霆渊立即去看苏依依了。
纪清苒被他拽住的那只手还悬在半空,好半天,她才慢慢收回手,拖着伤腿一点一点往餐厅方向挪。
不知道怎么搞的,苏依依打翻了粥碗,手背也被烫伤了,白皙的皮肤上起了一小片红。
陆霆渊正托着她受伤的手,放在冷水下小心翼翼地冲,眼底满是心疼。
苏依依估计是被烫疼了,眼底起了一片水雾,紧紧攥着陆霆渊的衣角,胆怯道:“师兄,我是不是太笨了?”
陆霆渊轻笑了声:“说什么傻话?”
温柔体贴的模样,和面对纪清苒时,判若两人。
纪清苒只远远看了一眼两人,便把视线移开了。
她拖着行李箱开门,回头时,有些不舍地看了眼房间。
陆霆渊告诉她,这套房子是他买给她的婚房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对两人未来的憧憬。
为了这套房子,她欢欢喜喜设计了大半年,这里的每一处都倾注了她的心血。
现在要拱手让人,说不难受是假的。
“陆霆渊,我走了啊。”
纪清苒最后还是说了一声。
这个“走了”,也有“分了”的意思。
陆霆渊的注意力全在苏依依受伤的手背上,闻言,不过动作一顿,头也没抬,冷冷说了句:“随你。”
“你多保重。”纪清苒由衷地说。
她对他没什么恨意,要不是他,她很早以前就烂在泥潭里了。
如今两人也算是和平分手,她挺盼着他好的。
陆霆渊依旧没有动,只是淡淡“嗯”了声。
纪清苒便离开了。
关门的时候,听见苏依依吸着凉气的抱怨:“师兄,你手劲太大,弄疼我了。”
陆霆渊似乎说了声“抱歉”,又似乎转头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纪清苒已经把门关上了,所以那一眼到底是不是看向她的,无法确定。
她这次回国有两个目的,一是和陆霆渊求婚,二是看看有没有在江城立足的机会。
如今第一件事已经没了必要,那就只剩下第二件事。
工作在回国前就已经联系好了,闺蜜刚开的小公司,项目前景很不错,又缺人手,纪清苒专业对口,两人一拍即合,早早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只是她现在受了伤,只能找间便宜酒店先养着。
其实陆霆渊给过她一张卡,没有消费限额的那种,她在国外实在拮据的时候刷过几次,但现在两人分了手,她就不能再心安理得地刷那张卡了。
手上剩的钱不多,只能省着点花。
等腿伤好得七七八八了,纪清苒就去找姜瑶谈合作的事。
小公司没什么讲究,姜瑶当天就给她办理了入职手续,又领着她把公司参观了一圈。
“你也知道,我爸妈不希望我创业,他们把我的卡停了,想逼我回去联姻嫁人。所以公司资金链最近出了点问题。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积极在找投资商了。”
姜瑶拍着胸脯给纪清苒保证,“肯定能坚持下去,不会让你刚来就失业。大不了,我把我那些首饰和车都卖了。不过项目上的事就靠你了,毕竟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纪清苒倒是不怎么担心,她挺看得开。
就算看不开也没办法,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好坏都得受着。
她也给姜瑶表明了态度:“只要你公司还开着,我就不走。我们一起干好这个项目,上市,暴富!”
姜瑶嘻嘻哈哈和她击掌:“等我有了钱,我先把我爸的公司收购了。”
纪清苒在国外一待就是八年,这次回国也静悄悄的,没几个人知道。姜瑶是个热心肠,当下就张罗着晚上要攒个局,给她接风洗尘。
“就叫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大家聚一聚。以后你在江城遇到事,吱一声,也有人帮你。”
纪清苒同意了。
只是她没想到,晚上这个酒局,陆霆渊也会来。
身边还带着个年轻女孩。
苏依依。
电话是姜瑶打来的。
一接通就问:“清苒,你是不是去见陆霆渊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由着苏依依欺负你。”
纪清苒愣住,想不通姜瑶是怎么知道的,消息还传得这么快?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姜瑶已经着急地问:“你在哪儿?”
纪清苒如实回答:“我打了辆车,正准备回去。”
她在公司附近租了间便宜的公寓,酒店太贵,她没底气浪费手里仅有的钱。
姜瑶立刻道:“好,我去找你。”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断了。
纪清苒到公寓的时候,姜瑶已经到了,像是正和什么人在手机上吵架,连打字都来不及,一直在发语音消息。
她走过去,随口问了句:“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姜瑶见到她,把手机往身后藏了下,支支吾吾开口:“没事。”
结果不小心误碰到了手机屏幕,前面她发出去的一段语音就在寂静的走廊上突兀地响起来。
“苏依依算什么东西?一个小三而已,她有什么脸让清苒给她道歉?”
纪清苒几乎是立刻想到了陆霆渊逼着她给苏依依道歉时的脸色。
那人那么宝贝苏依依,要是听到姜瑶这些话......
她好不容易把事情解决掉,并不想同样的难堪再遭遇一次。
“怎么回事?”她问姜瑶,脸色说不上好看,“你在和谁说话?”
姜瑶也没想瞒。她侧头朝纪清苒脸上仔细看了看,走廊灯光昏暗,但脸上的掌印依然隐约可见。
她鼻腔一酸,语气忿忿不平:“你好歹也跟了陆霆渊六年,就算分手,他也该念着点过去的情分。怎么能对你这样?”
她伸手,想要触碰纪清苒受伤的脸颊,又担心会弄疼,收回了手,更加替纪清苒不值:“疼不疼?他打你的时候,你肯定伤心死了。”
纪清苒看着姜瑶,眼眶忽然就湿润起来。
面对着陆霆渊的时候,她没哭,再难受也强忍下来了,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可这会儿姜瑶这么一说,她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细细密密难受起来。
“我没事。”
她张了张口,喉咙发紧,“陆霆渊没有动手,是我自己打的。”
姜瑶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眼底越发心疼起来:“是他逼你的,是不是?还有苏依依,她一定推波助澜了。”
她想要安慰纪清苒,自己先难受得哭起来:“他们就是看你孤苦伶仃,就算被欺负了,也没人会为了你出头,所以才敢这么对你。清苒,你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纪家的人看不到,陆霆渊也看不到,一个两个的都来欺负你。”
纪清苒紧咬住唇,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
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着姜瑶的背安慰:“都过去了,我都不在意,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哭。”
她掏出纸巾递给姜瑶,犹豫了下,说了条尚且算是好消息的事:“陆霆渊不会再针对你了。下次再找到有意向的投资商,你可以尽管谈合作的事。”
姜瑶吸着鼻子摇头:“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不值得,清苒,不值得。大不了,我回去跟我爸妈服个软,等他们把我的卡解冻了,公司照样能开下去。”
“你要是服软了,就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和不喜欢的男人联姻。姜瑶,没必要为了一时的难关,赌上你一辈子的幸福。”
纪清苒揉了揉姜瑶的头发,故作轻松道:“我挨自己一个巴掌,换陆霆渊放公司一马,你觉得不值得,我倒觉得挺划算的。我这些年在国外,学会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屈能伸了。”
姜瑶被她哄得好受了点。等进了屋,又坚持要给脸上涂了消肿的药膏才放心。
趁着这会儿功夫,纪清苒也把话给套出来了。
姜瑶之所以会知道她去见陆霆渊的事,是因为有人往姜瑶所在的一个富二代群里发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顶着巴掌印和陆霆渊僵持的样子,另一张则是陆霆渊抱着苏依依急匆匆离开的身影。
一同发出来的,还有几句极尽嘲弄的话,把她编排成一个看上陆霆渊的钱和势,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傍上金主的捞女,结果却惨遭打脸。陆霆渊根本看不上她这样势利的女人,眼里只看得见单纯善良的小娇妻。
姜瑶气不过,在群里替她说话,说她和陆霆渊有六年稳定的感情,直到苏依依出现,两人的感情才出现裂痕。
没人信姜瑶的话,陆续有几个跳出来发言的,都是站在苏依依那边。
毕竟,陆霆渊为苏依依放整晚烟花的事,江城人尽皆知。除了真心想要宠着的女人,谁会造这么大的阵仗。
那些人笑纪清苒异想天开,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后面还骂了些更难听的,姜瑶也是因为话赶着话,才说出来苏依依是小三那句。
说完之后就懊悔了,毕竟她已经猜到,纪清苒今晚会挨那一巴掌,八成是被她连累的。
现在确认了的确如此,更是自责得厉害。
纪清苒虽然不认识发照片那人的头像,可她还是猜到了,那是杜明谦的微信。
也只有他有机会拍到那些照片了。
杜明谦看不上她,自然竭尽所能地挺苏依依,也难怪姜瑶会被气成这样。
她没有责怪姜瑶,反而宽慰了好一会儿,又信誓旦旦地说,陆霆渊其实并不是多无情的人,毕竟六年的感情摆在那里,今晚由她出面,他总归是念旧情的,比姜瑶去和苏依依道歉的情况要好很多。
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姜瑶终于放下心,因为熬得太晚,很快就睡过去了。
纪清苒也困得睁不开眼了。她正准备去睡,陆霆渊的电话打过来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他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姜瑶在群里说的那些话,陆霆渊已经知道了。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迟疑了一瞬,接通了电话。
那边似乎挺疲惫的,一开口,嗓音沙哑得很:“苒苒。”
纪清苒愣了一瞬,错以为这会儿她还在国外,陆霆渊熬到很晚,只为算着时差和她打一通电话,有的没的说上两句。
不过很快想起来,那样用心对待她的陆霆渊,也不过是两人好上的第一年罢了。后来他忙起来,主动打来电话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更多的,是她算时差,熬夜给他打电话。
何况她已经回国,而他此刻,正在医院里守着苏依依呢。
纪清苒迅速收拢飘远的心神,淡淡“嗯”了声,主动解释说:“姜瑶不是故意那样说,是那些人在群里说我说得太难听,姜瑶气不过,才替我说话。”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没什么语气地说了句:“我都看到了。可是苒苒,姜瑶说的那些话,依依要是看到,会很伤心。”
纪清苒听着他的话,心止不住地发冷。
陆霆渊没有再开口,显然是在等着纪清苒表明态度。
她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微微发僵,还是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开口:“你想让我做什么?”
“出面解释下,依依不是小三,她是无辜的,我不希望她被别人误会。”
他这会儿对她说话的语气还算是客气,可若是细听,能听出来那种疏离感。
纪清苒忍不住问他:“既然你在群里,你那些朋友是怎么说我的,你也都看到了吧?”
对面淡淡“嗯”了声,对她这些话,并没有表现出来有多在意,只是淡淡说:“他们说他们的,苒苒,别往心里去。”
“所以,他们怎么羞辱我都可以,姜瑶说苏依依一句小三,就不行吗?”
那边沉默了良久。
直到背景音里响起一声呼喊,声音又娇又弱,听起来怯生生的,他才重新开口:“苒苒,按我说的做。”
纪清苒想说“不“,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一个人在黑暗里呆坐着,安静像一片无边的寒夜,将她一点点吞没。
旁边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断断续续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打起精神,伸手去拿手机。
一滴水落在屏幕上,她怔了怔,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眼泪打湿脸颊,凉得刺骨。
她点开消息,逼着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
原来陆霆渊已经把她拉进了群里,那些还在围绕她的谩骂和嘲笑,就这么直直闯进她视线里。
果然,比姜瑶转述的难听多了。
陆霆渊又发消息催她:“依依醒了,你那边快点。”
纪清苒眨了眨酸涩的眼,回复他:“好。”
她如他所愿,在群里发言:“我是纪清苒,我和陆霆渊已经分手,所以,苏依依不是小三,大家不要误会。”
她是陆霆渊拉进来的人,这一出声,那些骂她的人反而不吭声了。
不是顾忌她,而是多少要给陆霆渊一些面子。
纪清苒也没精力继续去看群里的消息,干脆关了手机去睡觉。
她今晚湿着头发回家,路上吹了冷风,又心力交瘁,这一睡着,人就昏昏沉沉地病了。
次日姜瑶喊醒她,满脸担心地问她有没有事。
她这些年在国外一个人生活惯了,生了小病并不当回事,摆摆手让姜瑶不用管她。
姜瑶今天还约了新的投资商来参观公司,不能迟到,只能嘱咐她好好养病,今天不用去公司了,便离开了。
纪清苒一直睡到下午,自己也察觉出来不太对劲,翻出来体温计一量,三十九度五。
这个体温大意不得,她咬牙爬起来去医院看病。
没想到取药的时候会遇见陆霆渊的助理。
她正要躲着不见,助理已经走过来了:“清苒姐,陆总要见你。”
纪清苒就知道,助理早就看见她了,还请示了陆霆渊。
她病得没什么精神,闻言也没力气拒绝,点点头:“你等我缓一缓。”
助理冲她客气地笑,说:“清苒姐,你也知道陆总的脾气,你别让我难做。”
纪清苒被他带着去了苏依依的病房,不过助理没让她进去,而是让她在门口等着,隔着病房门,能听见里面苏依依的笑声,中气十足。
好半天,陆霆渊才从里面出来。
他找她,是为了质问昨晚她在群里的那句话:“为什么要说我们分手了?”
纪清苒这会儿其实不太能分辨出陆霆渊是不是在生气。她难受得不行,脑袋昏沉沉的,随时都有栽倒的可能。
身子一晃,额头就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她顺势往那里倾斜了身体,靠着那个支点支撑身体。
“不然呢?”她难受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你让我替苏依依解释,我说已经分手,别人就不会认为她是小三了。”
陆霆渊在她靠过来的时候,习惯性把手搭在了她腰上,手落下才察觉到掌心有些空落落的。
他不相信似的在她腰上捏了捏,这才确信,她瘦了好多。
本来就没多少肉,这下更瘦了。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有点头疼地说:“你瘦成这样,我搂着都觉得硌手。”
纪清苒这才意识到,她这是倒在了陆霆渊怀里。
她立刻想起身,可后者的手紧紧扣在她腰上,她一个病人,四肢无力,根本挣脱不开。
“你躲什么?”他不满地瞪她,这才注意到她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伸手摸了一把,才惊觉她体温烫得吓人?
“病了?”
纪清苒没吭声,目光却看向了病房门口。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苏依依一身病号服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眼神,怨毒极了。
她一个高烧的病人,竟莫名觉得浑身发冷。
陆霆渊也看到了苏依依,语气关心道:“怎么出来了?”
苏依依朝他柔柔地笑,脸上哪里还是半分怨毒的痕迹:“我想找护士问问今天几点打针,没想到会打扰到师兄和清苒姐。”
她说着话,往外走了两步,莹白的双脚从裤管下面露出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陆霆渊便松开纪清苒,转而拦住她:“地上凉,你身体怎么受得了?”
苏依依吐了吐舌头,马上认错说:“太着急,忘了。”
陆霆渊便想过去,抱她回病房。
这会儿苏依依已经走到了纪清苒身边,只有两三步的距离。陆霆渊身形高大,弯腰抱人的时候,苏依依咯咯笑着说痒,他便调整了下姿势,没留神就撞到了纪清苒。
纪清苒根本禁不住他撞,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脑勺重重磕到墙上,跟着人就软软倒在了地上。
陆霆渊想过去看她,可苏依依正躺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他一动,她就被吓得惊呼出声。
他没办法扔下苏依依不管,只好喊助理过来。
纪清苒很快醒过来。她意识倒是清楚,只觉得后脑勺火辣辣的疼,脑袋也一阵阵发晕,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
后来她被人七手八脚抬上担架,护士推着她走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刚刚躺过的地方有一滩殷红色的液体。
她后知后觉地想,原来她流了这么多血啊,那颜色可真刺目,和那年出租屋里流淌满地的液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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