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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妾离开倒计时,世子突然要把我扶正宋挽初梁屿舟结局+番外小说

芒果七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串玛瑙手串,正是她不久前,在粉金楼看中的。本来都要付账了,梁屿舟却来了一句:“你就那么喜欢正红色?”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她渴望当正妻。宋挽初瞬间就丧失了购买的欲望。在他的心中,她配不上正红色,更不配当他的正妻!这是不是在给她信号,要她早些给俞慧雁腾位置?京城世家,未娶正妻,先有贵妾,是不合规矩的。要么,贵妾扶正,要么,降为一般的妾室,才可迎娶主母进门。在梁屿舟心中,她已经如此碍眼了吗?梁屿舟的目光,也落在了玛瑙串上。俞慧雁心中小鹿乱撞,正红色代表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夙愿即将成真,她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抿嘴笑道:“表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梁屿舟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掠过宋挽初。只见她脸色苍白,眼中似有泪光一闪而逝,但却像一个木...

主角:宋挽初梁屿舟   更新:2025-03-09 12: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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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挽初梁屿舟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妾离开倒计时,世子突然要把我扶正宋挽初梁屿舟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芒果七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串玛瑙手串,正是她不久前,在粉金楼看中的。本来都要付账了,梁屿舟却来了一句:“你就那么喜欢正红色?”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她渴望当正妻。宋挽初瞬间就丧失了购买的欲望。在他的心中,她配不上正红色,更不配当他的正妻!这是不是在给她信号,要她早些给俞慧雁腾位置?京城世家,未娶正妻,先有贵妾,是不合规矩的。要么,贵妾扶正,要么,降为一般的妾室,才可迎娶主母进门。在梁屿舟心中,她已经如此碍眼了吗?梁屿舟的目光,也落在了玛瑙串上。俞慧雁心中小鹿乱撞,正红色代表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夙愿即将成真,她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抿嘴笑道:“表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梁屿舟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掠过宋挽初。只见她脸色苍白,眼中似有泪光一闪而逝,但却像一个木...

《贵妾离开倒计时,世子突然要把我扶正宋挽初梁屿舟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这串玛瑙手串,正是她不久前,在粉金楼看中的。
本来都要付账了,梁屿舟却来了一句:“你就那么喜欢正红色?”
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她渴望当正妻。
宋挽初瞬间就丧失了购买的欲望。
在他的心中,她配不上正红色,更不配当他的正妻!
这是不是在给她信号,要她早些给俞慧雁腾位置?
京城世家,未娶正妻,先有贵妾,是不合规矩的。
要么,贵妾扶正,要么,降为一般的妾室,才可迎娶主母进门。
在梁屿舟心中,她已经如此碍眼了吗?
梁屿舟的目光,也落在了玛瑙串上。
俞慧雁心中小鹿乱撞,正红色代表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夙愿即将成真,她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抿嘴笑道:“表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梁屿舟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掠过宋挽初。
只见她脸色苍白,眼中似有泪光一闪而逝,但却像一个木偶人,平静麻木。
他内心顿生一股烦躁。
老太太本就不喜俞慧雁,见她戴着玛瑙手串招摇过市,眼中的厌恶快要掩饰不住了。
“俞小姐与我本不是亲戚,倒也不必上赶着来问安。”
说话的同时,她又将宋挽初往身边拉了拉,却连个座位都不给俞慧雁,亲疏之意明显。
俞慧雁讨好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可还是努力维持着端庄的模样。
“姨母有吩咐,老太太是国公府最尊贵的长辈,我是晚辈,又在这里暂住,自然要日日给老太太请安。”
俞慧雁深知,姨母虽然是郡主,但外公恒亲王去世后,这一脉就已经没落,姨母在皇家,早就没有什么地位和话语权了。
老太太不松口,她就进不了国公府的大门。
老太太见过的妖魔鬼怪比俞慧雁见过的人还多,哪里会因为几句漂亮话就改变态度。
她的神情更加冷淡,言语颇有些意味深长:“你也知道是暂住,那就更不必麻烦了。”
俞慧雁的脸难堪地红了,含泪望着梁屿舟,可怜巴巴的。
梁屿舟温声道:“你的心意已送到,就先回去吧。”
他是怕俞慧雁继续留在这里受委屈,有意维护。
宋挽初想起自己嫁入国公府后,第一次去给嘉和郡主请安,她在寒风中站了整整两个时辰,嘉和郡主连院门都没让她进。
老太太得知后允准她回去,事后嘉和郡主又在宴会上阴阳怪气,指责她不敬长辈。
而梁屿舟,自始至终,都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
爱与不爱,当真是区别巨大。
心中有一股酸涩在快速往全身蔓延。
梁屿舟将俞慧雁送到屋门口又折返,一盏名贵的茶杯在他脚下摔碎,茶水溅了他一袍子。
梁屿舟习以为常地跨过满地狼藉,“差一点没打着,老太太,您的手每次都那么准。”
宋挽初知道老太太为何动怒,玛瑙手串的代表意义太过明显,俞慧雁戴出去,简直就是要昭告天下,她即将成为梁屿舟的正妻。
“梁屿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娶姓俞的进门?她父亲贪墨被贬,名声在官场已经臭了!把她娶进门,你父亲在一众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
她又成日扭捏作态,哪一点能比得上挽初大方端庄?你遗传你母亲的糊涂脑子也就算了,难道连眼睛也瞎了吗?”
梁屿舟早就习惯了老太太的怒斥,不生气,不辩解。
老太太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火气更大。
这些年祖孙二人发生矛盾,大多都和宋挽初有关,宋挽初不忍老太太一直为她动怒,忙轻抚老太太的后背,帮她顺气。
“老太太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
她的本意是想将这件事轻轻揭过,梁屿舟却突然挑起眉毛,眼神凌厉,“小事?”
宋挽初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梁屿舟想娶俞慧雁,没能争得老太太的同意,怎么能算小事?
老太太不松口,她就成了既得利益者,说这样的话,在梁屿舟眼中,是妥妥的小人行为。
若是从前,她必要辩解一番,不遗余力地扭转自己在梁屿舟心中的印象。
可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不被爱的人,说什么都是错的。
她干脆保持沉默。
“明日是挽初回娘家的日子,你陪她一起去。”
老太太发话了,慈爱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梁屿舟轻嗤,“只听说过陪妻回娘家的,没听过陪妾回娘家的。”
他的话犹如一盆兜头冷水,浇得她全身冰冷。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当着老太太的面,称呼她为“妾”。
过往三年,他虽然对她冷漠疏离,但给了她该有的体面,人前会称她一声“夫人”。
俞慧雁回来了,他就连这点体面,都不想给她了吗?
宋挽初的手越攥越紧,骨节泛白,喉头发酸。
她不想再难堪下去了,起身对老太太行礼,“老太太,管事的媳妇婆子这会儿该去我院子里了,我先回去了。”
老太太点头,她从梁屿舟身边经过,目不斜视。
梁屿舟的眉间,泄出隐隐的怒气。
直到宋挽初走出屋门,背后的那两道寒芒带来的压迫感才消失。
老太太怒瞪他,“挽初为了帮你博彩头,差点没命,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她清楚记得,赐婚圣旨下达的时候,梁屿舟眼中有光。
她这个孙子,俊逸非凡,文武双全,京城贵女趋之若鹜,可他生性高傲,万人不入眼,从不会轻易动心。
就连尊贵美艳的陵阳公主想要下嫁,也被他拒绝。
如果他不是真心喜欢宋挽初,拿赐婚圣旨逼他也没用。
二人成婚,本应琴瑟和谐,伉俪情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问题,不止是因为俞慧雁归来。
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挽初真心对你,你却连她的生辰都不记得,还纵容俞慧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对得起她的真心吗?”
“真心?”梁屿舟发出了嘲讽的轻笑,眼眸越发冰冷幽邃。
两个字被他说出来,像是在鄙夷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老太太眉心跳动几下,怀疑笼罩心头。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宋挽初这一夜睡得很不好,连日来阴雨连绵,她背后的伤口痛痒难耐,连带着心口的旧伤,也一阵一阵地闷痛。
好不容易睡着,又是混乱的梦,一会儿是被梁屿舟强悍炙热的身体包围,榻上的他像是变了个人,热情急切,绵密的热吻彰显着他满满的占有欲,宋挽初无力招架。
可这样的火热很快就被他冰冷的眼神打破,旖旎散去,她的眼前,只剩下梁屿舟凉薄的笑声,“贵妾也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妾,只有慧雁,才配得上正红色。”
一字一句,无情到底,像是要将她活活凌迟。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宋挽初被一阵高声叫喊吵醒。
嘉和郡主身边的高嬷嬷,趾高气昂地站在院中,“宋姨娘,太太要吃桂花糕,叫你赶紧做好了送去!”
嘉和郡主看不起宋挽初,连带她身边有脸面的下人,也不把宋挽初放在眼里。
素月端着热水进了卧房,一边伺候宋挽初洗漱,一边抱怨,“眼下才春分,桂花树上连叶子都还没几片呢,太太竟然要吃桂花糕,这不是摆明了为难姑娘吗?”
南栀看得通透:“俞小姐昨天在姑娘面前炫耀二爷送的正红色玛瑙手串,老太太没给她好脸色,俞小姐受了委屈,太太不敢和老太太对嘴,就来为难姑娘!”
这样的为难,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冬日里要吃荷叶羹,夏日里要喝雪水煮梅花茶。
早就摸清了嘉和郡主的套路,宋挽初不慌不忙,洗漱好之后吩咐南栀:“我还收着不少去年秋天晒的桂花,拿出来便是。”
宋挽初端着桂花糕来到香雪阁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
香雪阁正在摆早饭,高嬷嬷瞥了她一眼,态度轻慢:“太太没传你,宋姨娘就在院中等着吧。”
素月为宋挽初撑伞,不一会儿就来了个不长眼的婆子,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油纸伞掉在地上,那婆子又一脚踩上去。
伞骨断裂,再也撑不起来了。
“哎呀,老奴不是故意的,宋姨娘为人大度宽和,不会和老奴计较,对不对?”
素月气愤:“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宋挽初对素月摇摇头,提醒她不可发火。
这样的伎俩她不知经受了多少次,一旦生气,便是给了嘉和郡主发难的理由。
好在,这样的刁难,她也无须忍受太久了。
那婆子得意洋洋地翻了个白眼,走了。
宋挽初站了一刻钟,雨势越发大了,她只得用袖子遮住桂花糕,以免浸了雨水,影响口感。
头顶的雨突然停了,梁屿舟不知何时进了院,撑着一把伞,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今日穿了竹绿色绣祥云的袍子,玉带束腰,身材颀长,宽肩窄腰。
风清月朗,清贵无边。
与当年令宋挽初心动的样子,别无二致。
但,她的心境,早已不复当年。
“给二爷请安。”她的语气,恭敬而疏淡。
她今日穿了一件烟粉色的对襟长裙,淡妆素裹,婀娜娇艳。
只是发丝滴着水,看上去有些许的狼狈。
梁屿舟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在那盘桂花糕上停留片刻。
“母亲又不是长颈鹿,脖子伸不了这么长,你来送东西又不进屋,母亲如何吃得到?”
说罢,拉着她往廊下走。
方才那婆子见了,皮笑肉不笑道:“二爷,太太还没吩咐宋姨娘进屋呢。”
梁屿舟怒声道:“哪里来的狗,一大早就狂叫?我的夫人要进屋,难不成还要看你的脸色?”
那婆子吓得忙缩头摆手:“不敢不敢!”
梁屿舟一大早心情就不好,正愁没人开刀。
“来人,把这个邋遢婆子给撵出去!”
没看成好戏的嘉和郡主,只得从屋里出来,“舟儿,为人要宽厚仁道,你何苦为难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
梁屿舟振振有词:“母亲不是最讨厌下雨天被踩脏了地板?儿子瞧这婆子留下一串泥脚印,怕惹母亲烦忧,才做主打发她,难道儿子做错了吗?”
这话听着恭顺,实则暗藏锋芒。
嘉和郡主和儿子的关系,算不上亲近。
梁屿舟小的时候,嘉和郡主忙着和小妾争宠,对他疏于照顾。
有一次为了抓爬床丫鬟,将一岁的梁屿舟遗忘在假山里,半大的孩子,差点冻死。
老太太深知嘉和郡主不靠谱,便将梁屿舟接走抚养,等嘉和郡主幡然醒悟,想和儿子亲近的时候,梁屿舟已经长大了。
嘉和郡主极力反对梁屿舟娶宋挽初,不仅是反对老太太,更是急于夺回儿子的控制权。
总之就是,老太太喜欢的,她都不喜欢,老太太厌恶的,她就偏要喜欢。
但嘉和郡主显然不想和儿子撕破脸皮,只得尬笑一声:“你说得对,打发了就打发了。”
她的目光落在宋挽初身上,怨毒而阴冷。
梁屿舟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将她大半个身子遮住,保护意味明显。
换做以前,宋挽初会欣喜好久,认为梁屿舟在意她,才会为她出头。
直到那天她听到梁屿舟和好友温从白抱怨:“我不去,老太太就要骂我护不住媳妇,天天挨骂,烦死了!”
宋挽初错愕地看到,他的眉眼间满是不耐。
原来,他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
她的内心,已经没有了一丝波澜。
桂花糕被端上了桌,嘉和郡主拉着梁屿舟坐在俞慧雁身边,却对宋挽初视而不见。
在嘉和郡主的眼里,她就只配站着伺候,没资格与主人一桌吃饭。
“母亲,我和挽初,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俞慧雁正殷勤地给梁屿舟夹菜,闻言手臂僵在了半空。
嘉和郡主巴不得给他和俞慧雁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极力挽留:“老太太起得晚,不然你先吃,让宋姨娘先去。”
梁屿舟淡声道:“这不合规矩。”
俞慧雁眼睁睁看着梁屿舟挽着宋挽初的手走了。
表哥,分明还是在意宋挽初的。
她咬紧下嘴唇,老太太对宋挽初喜欢得紧,必然不会将人赶走,她要想顺利嫁给梁屿舟,除非宋挽初自己主动离开......

回到水韵居,已经是傍晚了。
厨房送来一桌子菜,可宋挽初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身心俱疲,可还是强打精神,吩咐素月:“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
素月有点困惑,“姑娘怎么想起这会儿看嫁妆单子?”
比她大两岁的南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你傻呀!姓俞的都骑到咱们姑娘头上来了,姑娘还要继续忍下去吗?”
素月这才恍然大悟,姑娘这是要清点东西,尽早走人啊!
小姑娘的脚步轻快起来。
宋挽初刚打开嫁妆单子,忽听门外脚步响动,梁屿舟竟然来了。
她不动声色的,将嫁妆单子藏在了袖子里。
梁屿舟看着满满一桌子还没来得及撤掉的饭菜,“怎么一口没动,是在等我么?”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马车上斥责她说谎,扬长而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没有。”宋挽初语气淡然。
“那怎么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
宋挽初语塞。
她曾经是多么期待梁屿舟能与她一起吃饭,费尽心思研究他的口味。
渐渐地,摆上桌的菜,都变成了梁屿舟爱吃的。
梁屿舟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他常年习武,肌肉健硕,隔着几层衣服,宋挽初都能感觉到他大腿的强劲有力。
她有些不自在,想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面对这张能让京城所有少女魂牵梦萦的俊脸,宋挽初有些恍神。
他总是这样,冷淡的时候,对她像是陌生人,来了兴致,又将她视为至宝。
仿佛她就是一个不需要被顾及情绪的玩偶。
她坚定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以后不会了。”
梁屿舟眉峰微蹙,“什么不会了?”
“不会再做一整桌你爱吃的菜,再傻傻地空等一整天了。”
她再也不想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伺候他,企图得到他的回应了。
说完,不顾梁屿舟的怔愣,她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梁屿舟紧跟上来,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手臂在她腰间收紧,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霸道。
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轻微的痒意蔓延开来。
“不高兴了?今晚留下陪你。”梁屿舟轻哄。
屏风上映出二人交叠的影子,仿佛鸳鸯交颈,恩爱缠绵。
挺讽刺的。
宋挽初就是这样,被他假装深情的模样,骗了一次又一次。
梁屿舟身上有些许酒气,轻吻她的脸颊,呼吸渐渐发烫。
是动情的信号。
说实话,他在床上,还挺讨喜的。
很顾及她的感受。
可宋挽初闻到他身上的脂粉香,想起俞慧雁靠在他身上的样子。
不但提不起一点兴致,还有些反胃。
她将梁屿舟推开,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薄怒。
“宋挽初,你今天吃错药了?”
梁屿舟脸上,满是被拒绝的恼火,仿佛是在斥责她,他已经纡尊降贵来哄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以为,靠一两句毫无诚意的哄劝,就能温暖她早已凉透的心?
宋挽初后退几步,恭敬地行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地冰冷:“今日二爷从俞小姐的接风宴上离开,俞小姐必定伤心,二爷不去哄哄吗?”
梁屿舟光风霁月的眉眼,如同染了寒霜,冷得可怕。
“别乱说,小心坏了慧雁的名声。”
宋挽初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嘲讽的轻笑。
“茶馆的说书人,把你二人的爱情故事,说得惊天地,泣鬼神,二爷有本事就去堵他们的嘴!今日来的一众千金公子,无一不夸你们是天作之合,二爷怎么就没想起来提醒他们,不要坏了俞小姐的名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宋挽初的声音已然发颤。
她还想质问,当外面那些人用最恶毒的字眼辱骂她,嘲讽她挟恩图报,鸠占鹊巢的时候,他有想过维护她的名声吗?
她才是他的枕边人啊!
可他,连她的解释都不愿意相信!
可万般怨恨,都化作无声的苦涩,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罢了,反正都决定离开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与平日里的温柔和顺,判若两人。
梁屿舟错愕良久,最后黑着一张脸,扬长而去。
“啪——”
一出门,他就随手将什么东西摔在了护卫周言的手中。
周言定睛一看:“二爷,这不是您要送给夫人的生辰礼吗?”
上好的玛瑙手串,颜色是正红,又喜庆,寓意又好。
梁屿舟冷嗤:“她不配!”
周言不解,这不是二爷亲自为夫人买来的吗?价值千两的东西,在他手中,怪烫手的!
“那这手串......”
“随便,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周言心里直嘀咕,你和夫人闹矛盾,干嘛为难我?
思来想去,他叫一个丫头,将玛瑙手串送到了嘉和郡主手中,说是二爷孝敬母亲的礼物。
梁屿舟走后没一会儿,宋挽初从里间走了出来,眼尾还有些湿红。
她平静的,像没事人似的,拿出嫁妆单子继续看。
她的外祖家是江南巨贾,给母亲的陪嫁异常丰厚,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去世了,留下来的产业,暂且交给舅舅打理。
当年她出嫁,是以正妻之礼被迎进国公府的,舅舅为了给她撑门面,除了母亲的嫁妆,还额外给她添了一大笔,整整两百八十八抬嫁妆,五十里红妆,盛况空前。
嫁妆实在太多,一个晚上不可能清点完,宋挽初先将田产铺子整理出来。
这样的不动产,在她去江南之后,就不便打理了,要尽快出手。
但是她一个内宅妇人,不好出面商议这样的买卖。
还要跟舅舅舅妈从长计议。
翌日清早,宋挽初如往常一样,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拉着她坐在身边,忽然问道:“昨儿是你十九岁的生辰,舟儿可给你送生辰礼了?”
宋挽初默然。
嫁给他三年,她清楚与梁屿舟有关的每一个重要日子,可梁屿舟,连她的生辰都不记得。
又怎么会送她生辰礼?
忽见珠帘被撩动,梁屿舟和俞慧雁并肩走进来,宛若一对恩爱夫妻。
“给老太太请安。”
俞慧雁在不经意间拢了拢碎发,露出一截手腕。
宋挽初赫然看见,她的腕上,戴着一串正红色的玛瑙珠串。
本是鲜艳喜庆的颜色,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千钧一发之际,梁屿舟毫不犹豫地护着俞慧雁,跳下了马车。
宋挽初摔在地上,“咚”地一声闷响,她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失控的马车继续朝前狂奔,梁屿舟拉着俞慧雁躲到一边,而破裂的车壁,沉重地砸在了宋挽初的后背上。
她的上半身阵阵发麻,后背刚刚愈合的伤口纷纷开裂,剧痛来袭,她双眼发黑,疼得身子抽搐,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梁屿舟,将受惊尖叫的俞慧雁护在身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半个眼角给她。
生死面前,她是被夫君抛弃的那一个。
宋挽初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
宋挽初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数不清的人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听到南栀和素月的哭声,老太太的责骂声,还有陌生的声音,纷杂吵闹,她的头好疼。
她一会儿看到父亲的脸,一会儿看到义兄时洛寒的脸,还有舅舅和舅母,他们无一例外,都面带焦急和心疼。
唯独不见梁屿舟。
他冷漠无情到,连她的幻象里,都不愿出现。
新伤旧伤叠加,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伤口,带起绵密的疼痛,无休无止。
终于,卧房渐渐安静下来。
她伤口发炎,起了高热,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色,纤瘦的身子不停地发抖,如风中摇摇欲坠的落红。
温热的丝帕覆上额头,有人在给她擦拭冷汗。
眼前的轮廓模糊不清,但宋挽初能分辨出,是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
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很在乎珍重她的样子。
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打碎了她的矜持和端庄,宋挽初低低地啜泣,“好疼......”
“别怕,我陪你,疼就抓着我的手。”
男人的手掌宽厚有力,嗓音温柔,定然不是梁屿舟。
梁屿舟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死。
一定是她的阿兄时洛寒。
“阿兄,我好疼,好累,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梁屿舟眼中的温存在片刻间消散殆尽,深邃的眼眸酝酿着风暴。
这就是老太太说的,她对他所谓的真心?
都神志不清了,嘴里还念叨着另一个男人!
还说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是八抬大轿抬进国公府,与他拜了天地的,难不成,能说走就走?
而浑浑噩噩的宋挽初丝毫感知不到梁屿舟的怒气,整个人破碎一般,泪水不断。
“我为他取了心头血,没了半条命,可他不相信我......”
梁屿舟气恼想走,可听到这一句梦呓,不由得愣了愣。
他的目光,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向下,落在心口。
隔着一层纱衣,那道狰狞的伤疤,也清晰可见。
这道疤,他不陌生,却从未想过问一问这道疤的来历。
因为,这道疤从二人的初夜就存在,梁屿舟只当是她幼年受伤留下的。
他回想起那日她在马车上说过的话。
三年前中秋宫宴,她的确在场。
可为他取心头血的,分明是......
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南栀和素月好像和什么人吵起来了。
“二爷,我家姑娘受了惊吓,牵动旧伤,这会儿心口疼得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俞慧雁的丫头彩蝶被南栀和素月拦着,进不了屋,于是朝着门口大喊大叫。
“喊什么,我家姑娘病了要清净,二爷正在照顾她,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家姑娘是二爷的心尖肉,一个妾而已,难道比国公府未来的主母还重要?”
彩蝶的口气很大,一点都不把宋挽初放在眼里。
“谁说我家姑娘是妾了?你见过谁家纳妾有圣旨赐婚?”
素月最听不得谁说她家姑娘是妾,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架着彩蝶的胳膊就往外推,“你给我出去!”
彩蝶双拳难敌四手,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被赶出院门,忽见门口一抹颀长的身影,眼睛亮了起来,“二爷,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宋姨娘的丫头太无礼了!”
她家小姐是国公府的贵客,她是贴身大丫头,自然也要被敬着!
南栀和素月见梁屿舟面有不悦之色,只好放开了彩蝶。
梁屿舟头也没回,大踏步就朝着香雪阁的方向去了。
彩蝶对南栀和素月翻了个得意的白眼,小跑着跟了上去。
素月气得跺脚,“俞小姐明明就毫发无伤,还要没病装病骗走二爷!”
“走了就走了,姑娘她不稀罕。”南栀对此司空见惯。
心不在姑娘这里,强留也没用。
二人回到屋里,轻手轻脚地为宋挽初盖好被子。
她睡梦中依旧皱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眼角还有一滴泪。
方才她清醒了片刻,错把梁屿舟认成了时洛寒,她心中还有些愧疚。
但一听说俞慧雁有事,他立刻就走了,没留下一丝温情。
宋挽初就连心中的那点愧疚,也消失了。
他越是无情,她离开的时候就会越干脆,没有惦念没有牵扯,挺好的。
......
梁屿舟赶到香雪阁的时候,俞慧雁正躺在榻上,脸色苍白,捂着心口,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惹人怜惜。
“表哥!”
俞慧雁一见梁屿舟,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一副急于需要安抚的样子。
梁屿舟在卧房门口停下脚步,询问正在整理药箱的沈玉禾,“沈大夫,慧雁的身体不要紧吧?”
沈玉禾是太医院院正沈鹤青的孙女,京中有名的妇科圣手,经常出入世家,为夫人小姐看病。
她瞥了一眼病恹恹的俞慧雁,语气有几分不耐:“没有大碍,就是吓着了,静养两天就好了。”
她本是老太太请来为宋挽初诊治的,谁料刚进国公府大门,就被嘉和郡主的人截胡,非要她先来看看俞慧雁,说她的病更要紧。
受了点惊吓也算病?
沈玉禾惦念着伤势严重的宋挽初,示意背药箱的丫头跟她走。
走到门口,梁屿舟追上来,“她的心口受过重伤,时常疼痛,可有药医?”
沈玉禾有几分困惑,“什么重伤?她身体好得很!”

他将账本甩在她的脸上,冷声道:“母亲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慧雁与这件事无关,以后她的花销,也不必由官中供给,这笔钱我来出,你也不必日日去老太太面前诉苦!”
厚厚的账本打在宋挽初脸上,像是梁屿舟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还以为今日吃到了他给的甜枣,原来,这个巴掌才是重头戏。
他连问都不问今天俞慧雁在她卧房里说了什么,就一口断定,是她借着贴补嘉和郡主的事,给俞慧雁难堪。
还在老太太面前告状,让俞慧雁受委屈。
但凡他找可靠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俞慧雁看似劝和,却句句怂恿挑拨,生怕国公府不乱。
俞慧雁只要流几滴眼泪,就能获得梁屿舟无条件的信任和怜悯。
而她呢,拼尽全力解释,在他眼中,依旧是谎话连篇,恶毒善妒的心机女。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宋挽初早已没了丝毫要辩驳的心情。
只觉得整个身体如同泡在海水里,涩苦又疲惫。
她拿起账本,一页页撕碎,纸片如雪,堆积在她的膝头。
“多谢二爷慷慨解囊。”
她在笑,笑意却不及眼底,让梁屿舟感到陌生。
她的行为和话语,已经将态度表明了。
白送的钱,她为什么不要,以后离了国公府,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况且,这钱本来就是嘉和郡主欠她的,母债子偿,合情合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梁屿舟走到面对面算明账的地步。
梁屿舟本以为宋挽初会辩白几句,可她竟然极为平静地承认自己搬弄是非,借题发挥,挑拨离间。
他有些烦闷,明明是自己的枕边人,可他好像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又想到时洛寒信中那些深情款款的文字,胸口更是闷得厉害。
......
南栀和素月以为梁屿舟今晚必定留宿水韵居,谁知二人躲出来没多久,就看见梁屿舟绷着一张俊脸离开了。
素月看着梁屿舟的背影直叹息:“二爷怎么又和姑娘不欢而散了?”
南栀露出鄙夷的神色,“哼,男人都一个样,二爷也不例外,就只有想到那种事的时候,才会对姑娘态度好一点,爱走就走,姑娘还不乐意伺候他呢!”
“那我宁愿姑娘的伤好得慢一点,最好拖到姑娘离开,这样就不用再服侍二爷过夜了!”
这会儿水韵居安静,素月的嘀咕声不算小。
“离开?谁要离开?”
周言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手里还抱着一盆芍药花。
素月和南栀吓了一大跳,二人正生着梁屿舟的气,对他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跟你有什么关系?”素月白了他一眼。
周言心生怀疑,一双如黑曜石般的鹰眼,看得素月心里毛毛的。
南栀年岁大一些,比素月多了些沉稳,“我们姐妹俩闲聊,并没有说谁要离开,你听错了。”
素月一个劲地附和点头。
二人皆知,周言是梁屿舟最信任的护卫之一,若是姑娘就要离开的话被他给听了去,那梁屿舟必定下一刻就知晓了。
姑娘吩咐她们嘴巴要严谨一些,不能透露一丝消息,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们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周言虽有疑虑,可到底也没听出个前因后果,只得放下芍药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跟二爷汇报了。
他最近总是惹二爷生气,要是再因为一句捕风捉影的话,让二爷和夫人产生嫌隙,他的罪过又大了!
搞不好,二爷会把他撵出去。
再说了,谁人不知夫人对二爷情根深种,三年来殷勤备至,突然要离开国公府?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隔天,俞慧雁就得知,昨晚水韵居什么都没发生,梁屿舟还自掏腰包,还了嘉和郡主欠下的五万两银子。
那她昨晚又是哭又是跪,还有什么意义?
她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本以为姨母指望不上,她还能从梁屿舟手里弄点银子,以解俞家之困,这下也没希望了!
一个狠毒的念头升上心头。
她要把宋挽初赶走!
不惜一切代价!
......
舅母文氏来探望宋挽初,还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个收了银子,连夜逃离京城的车夫,被你舅舅的人给找到了!他经不住吓唬,把高崇明指使他故意撞车的事情全盘交代了!你舅舅向大理寺报了官,大理寺卿石景禄已经把高崇明抓起来审问了!”
石景禄这个人,宋挽初有所耳闻,京中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人送外号“人间阎王”。
经他手判刑入狱,乃至抄家流放的达官贵族,不计其数。
高崇明一个草包纨绔,哪里经得起阎王的审问?
俞荣柏被抓,也是迟早的事。
宋挽初倒要看看,俞荣柏抗不扛得住审问,会不会出卖他亲爱的妹妹?
文氏愤恨道:“俞荣柏虽与你舅舅交恶,但也不至于要拿你的命出气,他背后没有俞慧雁煽风点火,我不信!”
长叹一口气,她心疼地握住宋挽初的手,“梁屿舟真是瞎了眼,为了一个恶毒阴狠的女人,几次三番弃你于不顾!”
想起外甥女这些年遭受的冷待和磋磨,文氏的眼泪掉个不停。
宋挽初拿着丝帕为文氏擦泪,心平气和道:“以后他也没有机会伤害我了。”
“哦,对了。”文氏从袖子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递给宋挽初,“你京郊的那些田,都是良田,不几日就卖了,一共卖了十五万两,你把钱收好。”
“舅母,我暂时不需要这么多钱,带在身上也不方便,我下江南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您就先替我收着吧。”
文氏笑道:“也好,省得这府里有人惦记你的钱财。”
当她得知,挽初嫁入国公府以后,就开始拿嫁妆贴补嘉和郡主,又生气又心疼,好几次差点没忍住跑到嘉和郡主面前去理论。
宋挽初知道,舅母是为了顾及梁屿舟的面子,不想让嘉和郡主太难堪。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希望梁屿舟能对她好一点。
可他们的隐忍并未换来梁屿舟的半分理解与心疼。
如今她撞了南墙,肯回头了,文氏喜不自胜。
“你洛寒哥听说你要去江南,放下手上的好几个镖,给你选了半个月的宅院,如今选好了,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还种满了你喜欢的芍药花,就等着你现身了!”
文氏见宋挽初错愕发愣,不禁皱起了眉头,“洛寒还是没给你写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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