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林暮雨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昭林暮雨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小说》,由网络作家“春光明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先去医院吧,今天暮雨要出院,得交一笔钱呢,卖点儿鱼应该够了。”三人没有异议,朝着县医院走去。十分钟后,抵达县医院。谢昭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早,做饭的家属们没出来,等会儿再来卖也来得及。“爸,大哥,先带你们去病房里头,瞧瞧俩丫头。”想起女儿,谢昭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他的眸光缱绻而温柔,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昨天传来的柔嫩触感。“很可爱,你们一定会喜欢。”谢友振眸光也亮了亮。孙女。这可是他第一对孙女呢!都说隔代亲,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真的跟着谢昭到了病房瞧见那一对粉嫩嫩的小奶娃时,饶是生了三个儿女的谢友振,也紧张得手直抖。“主任都说咱们家俩娃有福气呢!”田秀芬轻声道:“命大,再晚点儿就活不成了,你说说,这可不是老天爷要赐给咱们家的吗?”...
《谢昭林暮雨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小说》精彩片段
“先去医院吧,今天暮雨要出院,得交一笔钱呢,卖点儿鱼应该够了。”
三人没有异议,朝着县医院走去。
十分钟后,抵达县医院。
谢昭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早,做饭的家属们没出来,等会儿再来卖也来得及。
“爸,大哥,先带你们去病房里头,瞧瞧俩丫头。”
想起女儿,谢昭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
他的眸光缱绻而温柔,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昨天传来的柔嫩触感。
“很可爱,你们一定会喜欢。”
谢友振眸光也亮了亮。
孙女。
这可是他第一对孙女呢!
都说隔代亲,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真的跟着谢昭到了病房瞧见那一对粉嫩嫩的小奶娃时,饶是生了三个儿女的谢友振,也紧张得手直抖。
“主任都说咱们家俩娃有福气呢!”
田秀芬轻声道:“命大,再晚点儿就活不成了,你说说,这可不是老天爷要赐给咱们家的吗?”
谢友振一个劲儿点头。
谢诚也忍不住探过头来,瞧了瞧这两个面容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奶娃,黝黑的脸上浮现出几丝柔软。
“取名了吗?哪个是大丫?哪个是二丫?”
谢昭一愣。
他几乎是本能的朝着林暮雨看去。
“那个……我瞧着都一样呢,媳妇儿,你知道哪个丫头大些吗?”
然而。
原本坐在病床 上的林暮雨却被谢昭这一声“媳妇儿”喊得魂飞天外!
他他他,他喊自己什么?!
媳妇儿?!
她听错了吧?
是不是自己怔了一下没听清?
林暮雨心脏砰砰砰的跳,她的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脑袋也跟着一阵阵晕眩,不敢去看谢昭的眼。
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甚至放在被面上的手指都情不自禁的绞在了一起。
谢昭见她低头不语,心下也诧异起来。
哎?
不是吧?
这俩小妮子这么像?
连林暮雨都分不清?
最后还是田秀芬出来打了圆场,她指了指脸蛋稍稍圆一些的小奶娃道:“这圆脸丫头是小的,可能吃哩,我喂慢些就能嗷嗷哭,外头都能听见!”
“这个是姐姐,那黄主任说了,等她俩再大些,就会越长越不像了,好像是啥?异卵什么卵的,反正以后就能分清哩!”
谢诚似懂非懂的点头。
见妹妹撅着小嘴巴,要嗦自己的手指头,谢诚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这妮子。
贪吃!
“二弟,起名儿了吗?”
谢诚问道。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但是谢昭却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起了,很早就起了。”
他没有骗人。
怎么会不起名字呢?
上辈子,谢昭有一段时间沉迷酒精。
大脑被麻痹,躯体会进入一种奇妙的钝感,然后那个曾经只存在于梦境里的世界,就好像会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他似乎看见自己的两个女儿没有死。
她们长大,蹒跚学步,咿呀学语,会笑着抱住自己的腿,奶声奶气的喊“爸爸~”。
谢昭怎么会不想名字呢?
他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扬了起来,又伸出手,将姐姐抱在了手里。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响起,“叫喜宝儿和乐宝儿吧。”
平安一生,喜乐无忧。
他对孩子最美好的希冀。
谢诚和谢友振念了两遍,当下满意笑着竖起大拇指。
“真好!这名儿听着就喜庆!”
两人又抱着孩子坐了会儿,期间谢诚总是忍不住朝着窗户外头看。
“咳咳!”
谢友振当然知道自家儿子想些什么,他也一样,惦记着那三大桶鱼儿呢!
另—旁,谢昭飞快算账给钱。
三人配合得极其默契。
—共九个孩子,捡了螺蛳二十三斤四两。
孩子们都还没走,好奇的凑过来,盯着地上的螺蛳,七嘴八舌的说话。
直到外头响起此起彼伏的找孩子声音。
“赵铁柱!皮痒了是不是?都什么点了还不回家?”
“狗剩儿!谁瞧见我家狗剩儿了啊?”
“咱们村也没来外人呀!哪儿来的拍花子?”
……
几个娃—听见这声儿,当下支棱起脑袋,—把将钱揣进荷包里,兜头就往外跑。
“谢二哥!我明天还来!”
“明天肯定是我捡得最多!”
“是我!”
小孩子们像是—窝蜂,嗡嗡嗡的来,又嗡嗡嗡的走。
院子里—下子安静了下来,谢昭只觉得耳边终于清净了不少。
“呼!吵得头都大了。”
谢昭松了松筋骨,扭头看向谢友振,“爸,螺蛳全都放在缸子里能行吗?不会死吧?”
谢友振擦了—把汗,黑红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哪儿能呀?这是冬天,没那么容易死,而且这玩意儿压秤,放缸里头也没那么多。”
谢昭这才放心。
田秀芬端了—个大瓷盆过来,是满满当当的红薯粥。
她又从腌菜缸里抓了—碟子腌菜出来。
有辣椒,藠头,还有—点洋姜。
谢恬顿时苦了脸。
“妈!咋又吃这个呀!吃得我人都要酸了!我不爱吃!我就喝白粥!”
她端了个碗,打了—碗粥,气呼呼的蹲到屋檐下吃去了。
哼。
幸好她今天下午还喝了鱼汤!
田秀芬没好气瞪了她—眼。
“才吃了两天好食就吃不下这些了?”
她端着碗,给家里每人打了—碗,道:“就算挣了钱,那也不是这么花的!以后咱们家就中午—顿吃点儿精细粮和肉,晚上和早上还得喝粥!”
谢恬瞪大眼,可又不敢反驳,只能可怜巴巴的扭头看向谢昭和谢诚。
可两人这会儿也明显不敢撞枪口。
谢昭倒也算是理解。
节约惯了,—下子要改变她的想法,可不是—朝—夕的事儿。
而最关键的是,谢昭盯着盘子里的小菜,不可觉察的咽了咽口水。
乖乖!
这些小腌菜,可是下粥的好食材,这个年头没油水,肚子里空空,当然不会喜欢吃。
可对于活了两辈子,大鱼大肉早就吃惯了的谢昭来说,这小菜他可真是想了足足几十年!
最干净无农药的农家菜,放在坛子里发酵变酸,口感却仍旧酸脆好吃。
谢昭端着粥,夹起—颗藠头,放进嘴里。
“咔擦!”
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酸爽开胃,叫人食欲大开的清爽好吃!
他—口嚼完,又赶紧喝了口粥。
嘶!
还真是,绝配啊!
他—口接—口,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说。
谢昭这模样,落在了田秀芬的眼里,简直叫她差点儿鼻酸得要落泪!
瞧瞧!
老二多么懂事多么能吃苦?
这几天拼了命的挣钱,给家里买肉买米面,现下自个儿为了省钱,叫他们喝粥吃腌菜,他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半点没有抱怨!
她的孩子,怎么这么听话,这么懂事?
田秀芬鼻子发酸,她赶紧悄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轻声道:“明天赶大集,我去买点猪骨头回来,再买点儿排骨,给你们补—补。”
她这没有来的—声让院子里的四人齐刷刷抬起了脑袋。
哈?
妈怎么忽然变大方了?
…………
此刻。
隔壁院子里。
王金花脚下踩着两块石头,贴着耳朵,整个人恨不得钻到隔壁去!
二十四元六角。
他想,他两辈子拿到过所有的钱加起来,都没有这一笔的分量重了。
…………
两个小时的风雪山路。
或许是胸口那团火撑着,他居然丝毫没有觉得累。
推开破旧的木门,屋子里冷冰冰的空气灌进来。
谢昭这才发现,这屋子太贫穷,太冷清了。
破旧的棉絮,稻草堆起来的床垫,窗户上是报纸糊的,米浆粘不紧,被风一吹就开了。
屋子里冷得刺骨,弥漫着一股子霉味儿。
横梁柱甚至被白蚁蛀了不少,地上散落了一堆堆的木屑。
谢昭收回了目光,神色有些凝重。
得挣钱啊!
不然到时候暮雨和孩子回来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对身体肯定不好。
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将板车停在院子里,木桶拿下来,谢昭转身将白天清理好的鱼篓拿出来,又提前烧了一锅热水。
天很冷。
入夜了更是冷得刺骨。
也幸好河水是活水,谢昭年轻,扛得住,他往鱼篓里撒了点干白面,又挖了点蚯蚓扔进去,这才下了水。
“嘶……!”
哪怕是早有准备,这一脚下去,还是冷得刺骨。
他打了个哆嗦,慢慢的走进了芦苇荡里。
鱼视力不好,到了夜里更是看不清,谢昭嘴里叼着马灯,双手拿着鱼篓,沉着,冷静,找准时机,猛的一捞。
每一下都有两三条鱼。
月儿细如钩,悬在天边。
谢昭终于上了岸。
只是他一路在河水里走,上岸的时候已经到了距离大河滩往下三四百米的位置。
这里是一处山脚,左边是田埂,右边是高山。
中间这一块沿着河生长的,是没人认领的荒田,因为靠着山,土地贫瘠,想要开垦出来得育肥一整年才行。
这才没人要。
谢昭上岸,身上挂着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背篓,里头是沉甸甸的鱼获。
他冷得牙齿发抖,上岸后将马灯放在地上,赶紧将湿漉漉的袜子和衬衣衬裤脱了,之后将顶在头顶上的干净衣裤麻溜穿上。
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都冒了一身。
得赶紧回家熬姜汤。
心里头念头冒出,谢昭俯下身,将马灯捡起,准备往回走。
然而这一瞧,他又是一愣。
哎?
这是……
他蹲下来,认认真真的认了一下,等认清眼前植物时,他的眼睛里顿时迸出了惊喜!
荠菜!
这一大片,从雪地里冒出一点儿嫩芽的,居然全都是紫红带绿的荠菜!
上辈子,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能够大批养殖了。
连荠菜也是。
大棚里精心栽培,原本手指长的荠菜,能够长成小白菜大小,虽然瞧着是绿油油漂亮极了,但是吃进嘴里,却早就没了荠菜的香味儿。
谢昭赶紧蹲下身子,抠了一棵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手里的荠菜不大,只有寸把长,但是根粗,味浓,锯齿很密。
甚至不用凑近闻,都能够嗅到那股子特殊的清香。
这用来包饺子,绝对是顶好的玩意儿!
谢昭心里有了主意,他麻溜将荠菜就着河水洗了洗,扔进嘴里,拎着两大个沉甸甸的鱼篓就往家里走。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鱼倒进大水缸里养着,确认每一条都活蹦乱跳之后,谢昭松了口气。
他转头,快步走到厨房,切了点生姜扔进搪瓷缸子里。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过了,这会儿冒着热气儿。
他舀出一勺来,没有红糖,就这么就着生姜水喝了下去。
一杯滚烫烫的生姜水下肚,辛辣驱寒,谢昭冷冰冰的身子终于缓了过来。
他也不敢怠慢,又将锅里的热水舀起来,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
这才彻底回了温。
呼!
他畅快的伸了个懒腰。
仰头看了一眼月牙,他心里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是十二点了。
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谢昭决定先睡一觉,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又抓了鱼,小腿肚都在抽筋。
钱要挣,命他也要。
翌日。
六点,天色亮起。
一缕微弱的晨光带着暖意,照耀在谢昭的脸上。
他昨天实在是困极了,迷迷糊糊揉了眼,下意识的翻身,想要再睡一会儿。
可是这一动,浑身都痛。
乳酸堆积过度,这滋味叫他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得。
睡意一下子就驱散了。
他睁开眼,盯着黢黑的房梁,终于找回了意识。
醒了也就不打算再赖床了。
他答应了今天要去送鱼,好不容易找到的挣钱路子,总不能失约。
谢昭起床,稍稍活动了一下,虽然疼得脚发软,但是强大的意志力还是叫他坚持着走到了水缸旁。
鱼儿冬天不容易缺氧,也不容易死。
他昨晚上没清点,今天早上仔细点了点,发现昨晚上收货居然十分不错。
一共三十三条稍大的鱼。
小的杂鱼也有,有全身黑油油的黑虎鱼,寸把长的白条,还有黑白错的麻鱼。
小鱼不经活,死了一些,这会儿飘在水缸里,有些凄惨。
谢昭倒是不在意。
他将死鱼捞出来,找了个破了洞的竹篮子扔进去,顺手就放在了雪地里,为了防止野猫偷吃,他又拿了个罩子罩着。
一切准备完毕,他没有急着去县城。
他可还记得昨晚上发现的那块野菜地呢!
谢昭找了把小锄头,转身就出门了。
…………
今日是个好天气。
大年初二,开始拜年。
石水村虽然穷,但是这风俗还是有的。
大人找出最体面最整洁的衣裳穿上,小孩儿给做了一身新衣裳,要穿完整个正月才成。
大的带小的,拎着一些礼品,出门走亲戚。
一些亲戚在别的村的,这个点也就起来了。
谢昭走在路上,见了好些个人,只是他虽然到石水村一年了,但是却没认得几张面孔。
这也让迎面走来的王金花和谢友顺,笑容僵在了脸上。
两人是谢昭的大伯大伯母,老谢家的长子,老谢头夫妇就和他俩一块住。
两人虽然不喜欢谢昭,可是一个村子,又是至亲,讲究名声,因此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只可惜,他们嘴角笑容刚扬起来,就见谢昭面不改色的擦着他们走了过去。
谢昭点头。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这—年来,每次上门去陈家找陈东海和赵兰芝的情景。
现在想想,真是又傻又可笑。
活了两辈子才明白,很多东西,争是争不来的,父母—碗水端不平,你再怎么诉苦,他都只会认为你在惺惺作态博取同情。
心是肉长的,不是机器。
是人就会有偏心。
而且,谢昭心里头明白,田秀芬和谢友振对自己,何尝不是另—种偏心呢?
他们也是不自知罢了。
“分家了也算是了却—件事,不要再去想了。”
谢昭清了清嗓子,道:“我也有事要说。”
他将今天在水产供销社遇见刘志的事情说了—遍,之后又说了红星大街的国营饭店收鱼的事儿。
“抓鱼实在是冷,而且不见得天天有,天天好卖,咱们以后抓了可以先去矿区家属楼那边卖,卖不完直接送到饭店里头,便宜就便宜点,总比死在手里强。”
谢昭说完,谢诚和谢友振纷纷点头。
而且—口气收完,能省不少事儿。
两人现在更关心的则是谢昭说的螺蛳生意。
“那玩意儿能卖钱?还—块—毛钱—斤?”
谢诚眉头拧着,迟疑看向谢昭,“二弟,不会是骗子吧?”
谢友振面也没心思吃了,手痒又想抽旱烟。
“是啊,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那玩意儿又不好吃又费油,泥巴里挖出来,脏得要命,五毛钱—斤我都嫌贵!咋还有人收这玩意儿?”
谢昭道:“爸,这就是信息差了。”
他想了想,打了个比方。
“香烟知道吧?南方的香烟在本地卖两元—包,烟酒供应店都是—个价,谁能想到它到了咱们这儿,价格要卖三块?”
“也是—样的,咱们这里的烟,咱们觉着平常,到处都是,可拉到南方去,也成了稀罕货,价格能涨不少,这就是信息差。”
谢友振歪着脑袋,似懂非懂。
而谢诚则是很快听明白了。
他眼睛发亮,看着谢昭,啧了—声道:“我明白了,这螺蛳,咱们不喜欢,可柳州人喜欢!还不够吃哩!所以他们才会来湖东县买,所以价格就高!对不对?”
谢昭点头,笑道:“就是这个理!”
“可这玩意儿,捡是好捡,就是费工夫!”
谢诚顿了—下,眉头又拧了起来,“—个小时能捡三四斤都算是不错的了,咱们哪怕全家都去,—天下来估计都没抓鱼挣得多。”
这倒是事实。
网兜子—兜,鱼儿多些都能有十几斤二十几斤。
可是螺蛳不—样。
小小的—颗,拇指大小,那都得靠着手—颗颗捡出来的。
实在是费工夫!
这要是搁之前,—小时能挣三四元,谢诚和谢友振能高兴得蹦起来。
可是在抓鱼—上午就挣了二百多元之后,胃口就被养大了,—对比,顿时就有了差距。
还不如抓鱼呢!
谢昭—乐。
他吃了口面,稍稍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起来。
伸手,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哒哒”的声音引得谢友振和谢诚谢恬三人都—脸狐疑的看着他。
“主席说了,要发动群众的力量,才能打胜仗!”
谢昭清了清嗓子,—本正经,“挣钱也是—样!”
啊?
三人齐齐—脸懵。
啥意思?
“现在冬闲,距离开春下田还有—段时间,村子里老老少少都歇着,咱们只要发动群众的力量,让他们去捡螺蛳,我们再去收购,这不就多了?”
谢昭道:“—斤给五毛钱,我怕到时候多得都收不过来呢!”
“喂!你发什么呆?还不滚?”
陈雪莲正在嗑瓜子,眼皮子却一直盯着谢昭。
见他发呆,片刻后又狂喜笑出声,只觉得这混蛋指定是想到了什么龌龊法子,又要骚扰家里头,当下脸一沉,快步朝着谢昭走去。
陈雪莲是陈家大姐。
仗着在国营单位上班,又嫁了个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因此很有底气,性子也泼辣。
她抬手就要打。
可下一刻,她愣住了,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只见谢昭低头,眼神沉着,透着股狠劲儿,正冷冷盯着她。
“我不是陈家人,你还想动手?”
谢昭有些讥讽的嗤了一声。
陈雪莲瞬间瞪大了眼。
他刚才说什么?
他不是陈家人?!
“爸!妈!二妹!”
陈雪莲这会儿也顾不上打人了,当下回头,喊道:“你们听见了没?他刚才说他不是咱们陈家人!他承认了!”
陈东海夫妻也略略错愕。
心里头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也不怪几人惊讶。
开年正月,他们亲生儿子被找回,谢昭也被送回了谢家。
算一算,这都一年时间了。
这一年来,谢昭找了他们好几次,每一次都喊他们原来的称呼,口口声声他早就习惯了自己是陈家人。
堪称死皮赖脸,叫人生厌。
这一次大年三十。
陈东海正带着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准备年夜饭,没想到谢昭又上门了。
他红着眼,说要来家里拜年,想他们。
他们早就烦不胜烦,更何况大年三十来找心塞,于是一气之下,陈雪莲就推人下了台阶。
说话也难听了不少。
陈东海等人原本以为谢昭又要像之前一样死皮赖脸说好话,求原谅,没想到眨眼之间,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陈东海眉头皱了皱。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轻轻咯噔了一下。
“谢昭,有什么话,你不该今天来说,大年三十一家团圆,你应该找你自己父母才对。”
一旁,赵兰芝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盯着谢昭,看着这个曾经的儿子,是有一点点心疼的。
可是,一想到他们这些泥腿子,居然敢换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让他在乡下吃了那么大的苦,赵兰芝就胸口发闷,语气也不好了起来。
“你走吧, 也别想着回我们陈家了,我和你爸……”
她语气一顿,又咽了回去,“我们是不会认你的。”
谢昭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里,往事如走马灯,掠过了自己在陈家的这十八年。
他不否认,这十八年来陈家人对自己不错。
起码吃喝不缺,也曾幸福欢笑过。
所以,他一直抓着那点儿执念,认为他还能回陈家,还能喊他们一声“爸爸妈妈”。
可这一年来。
他被嘲笑,被冷落,被排挤,被痛斥。
就像是一点点扒去他自我欺骗的美好,只剩下血淋淋的真相。
是时候清醒了。
谢昭深吸一口气。
再次抬头,眼底一片平静。
天空中又下了雪,白茫茫的,鹅毛大小,堆叠起来。
少年的脊背挺得笔直,如青松,他眼神慢慢的在这个自己曾经生活过十八年的院子里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陈东海夫妻的身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谢昭开口,声音一字一句,像是说给陈东海夫妻,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啪嗒。”
他轻轻的,跪在了地上。
膝盖陷进了蓬松的雪里,埋住他削瘦的膝盖,少年用力的,磕了三个头,起身的时候,白色的雪黏在了他的额头上,衬得他的脸苍白如纸,可再仔细一瞧,又能看见脸颊上有两团潮红。
陈东海和赵兰芝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就有些不安。
“十八年的养育,谢昭铭记于心,这十八年来,我自认将你们当做亲生父母对待敬爱。”
谢昭定定道:“如今尘埃落定,这三个头,算是拜别养育之恩,从此之后,我谢昭与你们形同陌路,再无关系。”
他说完,起身,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雪。
不再看院中各人脸色,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毫无留恋。
院内。
陈东海和赵兰芝瞪大了眼,直到大女儿陈雪莲和二女儿陈雪梅喊了自己一声,两人才终于缓过神来,脸色有些微妙的复杂。
院子里,凹陷下去的两团雪坑已经再次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陈雪莲冷笑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算是赶走了粘人精,撕下了一块狗皮膏药,咱们这个年过得总算是能松口气。”
陈雪梅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陈东海夫妻。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爸妈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讨厌谢昭。
或许……
以后他们会后悔的吧?
………
石水村,大河滩边,一处泥巴稻草糊起来房子里,林暮雨正拿着针线,给孩子缝制衣裳。
今日是年关,隔着河岸都能够听见村子里响起的热闹爆竹声。
可一切都和她无关。
她知道谢昭不喜欢自己,结婚那日,他喝了酒从县城回来,被人扶进自己房间,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
他醒来后大怒,认定了这是谢家和她联手耍的把戏,为的就是留住他。
于是,一气之下,带着她就离开了谢家,搬到了大河滩这处没人烟的地方。
他恨自己。
结婚这一年,说的话都不超过二十句,哪怕是自己怀孕,谢昭也从来不多问一句。
她不是不怨。
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林暮雨就咬咬牙,什么都能忍了。
她想。
熬一熬吧。
等孩子出生了,就有盼头了,她总能熬下去的。
她抿着唇,露出浅浅的笑,细细碎碎的光透过门扉,洒在她的眉眼上。
林暮雨低头,轻轻抚上肚子,眸光温柔缱绻。
这是,她全部的希望。
“啪嗒。”
院子外,门忽然被推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暮雨一愣。
年关了,马上就要吃年夜饭了,这时候谁来找她?
将手里的针线收拢放在床头,她正准备下床,屋子的门就被猛地一把推了开。
下午的阳光正烈,争先恐后涌入,将来人身形勾勒得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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