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时,我那个已故二十年的老情人回来了。
顶着别人一张二十几岁的脸在我面前明着试探。
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生怕我认不出来他。
可是我的爱人,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
封闭的房间里,电脑放着高清的电影,激情画面呼之欲出。
戴头式的耳机倒挂在他脖子上,半掉不掉的耳机里传来少儿不宜声。
周岁安也随着越来越大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晕乎到不行的脑子,让他感觉自己飘在空中般,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他这是……没死?
不应该啊。
他记得李迟迟在仲夏夜里高烧不止,都快烧糊涂了,凉水降温不管用,喊着要吃冻起来的菠萝,这大晚上的没地方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着去给他买冰棍。
大半夜给迟迟开了低档的风扇,看他盖好了薄毯子,就离开去一家一家店门地敲,总算遇上一个没骂他还愿意给他开门卖货的老板,卖了他一块的糖水冰棍。
想着李迟迟一个人病得昏昏沉沉,买完周岁安就往回赶。
近些年城乡发展快,四处平房拆了建楼房,这么晚也有工地在加工加点忙碌的。
他见工地有通亮的照明灯,直穿过去,不用绕路,离他和李迟迟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街,这里走是最快的。
门口牌子上写了“施工重地,闲人免进”,走进去的时候其实也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走过去了,想快点回到李迟迟身边。
越是着急越是出错,死亡就是那么猝不及防地到来了,他还没见到迟迟,还不知道迟迟难不难受了,想着迟迟醒来肯定会找自己。
可他周大少爷一世风流倜傥,肆意潇洒,结果就是这么一急被一块砖头砸死了。
此刻,电影放映结束,黑屏在放片尾了,倒影了周岁安的影子。
周岁安是一瞬的疑惑,看着屏幕,上面映出自己的形象,蓬松凌乱的头发,憔悴的脸上湿痕交错的,厚袄的拉链敞开着。
往下看去,手间湿黏。
等等!裤子呢!
他手放哪呢!
他刚刚干什么玩意了!!
周岁安开始逐渐慌乱了起来,仓惶地抓过旁边的纸巾擦手,环顾着这个陌生的房间,阴暗封闭,屋子里奇怪的气味着实难闻。
四处乱堆着各样的东西,旁边的床上的厚棉被乱堆着,一地混乱的纸巾,吃过用过的垃圾,随意丢在地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周岁安提着内裤起来,他打开了房门,脑袋很沉,脚步很浮,像是踩在泡沫上,心脏的狂跳悸动一时还没有平复下。
刺眼的阳光从二楼楼道的窗户射进来,他眯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和家装摆设,和他跟李迟迟住的房子很不一样,连墙面都是大理石瓷砖的,恍惚听见一楼有说话的声音……
周岁安下意识循声而去,腿脚的力气没有完全恢复,想弯曲自如并不现实,一个没注意踩软了,从二楼一直滚到了一楼。
还在小声嘀咕的几个孩子被巨响声惊得停下了手里动作,看着这个赤着脚,还没穿裤子别样出现的男人。
周岁仪眨了眨眼,看清了在地上发懵的周岁安,也登时火了,她那颓废老哥成丢人现眼!
“喂!”周岁仪咬着牙皱着眉一拍把自己的笔砸在茶几上,对着在地上扭曲起来的周岁安又羞又臊地骂:“周岁安,你一个当哥的知不知道害臊啊,大冬天你裤子不穿是想耍流氓是吗!我同学老师都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