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杰愤愤地:“你为了他甘冒奇险,值得吗?”
“哪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白薇薇看向他,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相信你的医术,一向胸有成竹的林大医生,这会怎么突然不相信自己了?”
林佑杰仍是愤懑:“简莹已经是个死人,就算你做了器官移植,也会给别的需要的病人用,何苦!”
“不管给谁,只要不是我,我就不再是那个罪人,不再是那个亏欠他们的人!”
白薇薇的声音突然提高,脸颊红润起来,透着明显的悲愤。
“一时间,恐怕找不到合适的供体,你……”她淡然一笑:“没有他,看得见看不见还有什么所谓,佑杰,帮帮我,你是唯一可以帮我的人了。”
她的目光那样期待,那样哀求,他怎舍得让她失望。
“多亏你帮我做的保胎药,不然,这个孩子可能早就没了。”
白薇薇摸摸小腹,抬眼看向他,充满谢意。
那些避孕药,早在两个月前,她向林佑杰哭诉婚姻的悲恸不堪时,偷梁换柱了。
曾经的情深似海,如今已辗作尘泥枯萎凋零,消磨殆尽。
无微不至的关怀换不来他一句心疼,她伤的体无完肤,而他不屑一顾。
不就是一双眼睛吗?
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背负一笔巨债,她要做的,就是把欠他的东西还清。
她再也不要做债主了,背负着一双让自己厌恶的眼睛,活在被他追债的世界里……以后,也许一辈子,她都会是个瞎子,她要提前练习适应盲人的生活,毕竟,她还要活下去,还要养活孩子。
因此每天林佑杰上班的时候,她就闭上眼睛在屋子里摸索着前行,学着绕过障碍。
或许江以凡就是她生命中的障碍,在不知道对面是“障碍”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
江以凡和白薇薇同床共枕的时候经常梦见简莹,白薇薇离开的那天晚上,他抱着简莹的照片,居然梦见了白薇薇。
迷迷糊糊的,他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素雅的女人,在低头整理衣物;洗手间里,也有那个身影,在调试龙头的水温;厨房里,她忘了开油烟机,弄的整个客厅都是海参味儿。
她总是薇薇低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着把脸颊遮的若隐若现。
他想,那一定是很美好的女子。
可当她转过脸对着他的时候,天哪,那素白如纸的脸,都要被泪水泡皱了,漆黑的眸子里,散发出深深地幽怨……他觉得重心不稳,几乎要跌倒了!
女人伸手拉住他,他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眼里的水光却溢出来了,显得无比悲伤:“你一直认为简莹的死是我造成的。
我的话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呢?
那场车祸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那么爱你,从十三岁就开始爱你,一个心里只有爱的人,无暇分心去做别的事啊。
可你始终没有爱过我,你心里永远装着另一个女人,为什么……江以凡,我真的从来不知道你爱着简莹,如果我事先清楚,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