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包裹的一刹,我的身子微微一抖,脑海里更是嗡的一声。
来了,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心里犹存的一丝侥幸在这一刻变的荡然无存,该来的始终都躲不过…
我弯腰捡起包裹,包裹在我手里,被我捏的有点儿变形,我紧紧的咬着牙,手指关节都开始泛白起来。
“碰!”包裹直接被我甩在地上,我冲出屋子,看着寂静的院子,开口撕心裂肺的吼着:“是谁!到底是特么谁?有本事你给老子出来!背地里玩老子,很好玩吗!”
院子里久久无声,皓月当空之下我的影子被拉扯的很长。
时不时旁边的树枝上会响起知了声,好似就连它们都在嘲笑着我的无能,无助。
站在院子里很长一段时间,躁动的心才得以平复。我深吸一口气,颓废的走回了屋子,包裹被我丢在地上也没变形,也没损坏,愣了一会儿我重新弯腰捡起包裹走进了屋,关上了门。
坐在凳子上我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包裹,上面快递单的地址是电脑打的,倒是没有变化,但是我知道包裹不属于川西某个地方,真正属于的地方其实是阴间的酆都城。
我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把这快递送到酆都城去?
送不送得到我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送过去的话我估计也就交代在那了,如果不送的话恐怕也会交代在这,唯一不同的就是个时间问题。
陈伯临死前的遗愿就是将包裹寄走,包裹一天还在陈伯恐怕就一天不能瞑目,也可能是包裹在这一天陈伯就会纠缠我一天。
从这个包裹今夜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家门前,我想就是一个开端。
在屋子里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很大胆的抉择。
这包裹送也是死,不送也是死。横竖起来恐怕都是死,唯一不同的地方恐怕就是一个时间问题,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趁着这段时间我想将这些事情全部搞清楚。
第一,就是关于我出现在紫竹林的问题。
江伯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暂且抛开不谈,接触下来我发现江伯并没有要害我的意思,那也就是说江伯的话也不一定是假的。
江伯告诉我说,我之所以出现在紫竹林小区并且送起了快递,这并非是我选择了这份工作,而是这份工作莫名其妙的选择上了我。
换一种说法就是,有问题的不光是紫竹林,还有我!至于是什么问题,又是谁制造了这一切,我还不知道,但是我想我很快就会有答案。
第二,就是关于紫竹林的问题。
那一句六点之前必须离开紫竹林小区,以及在小区里面不要多管闲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和不安。
为什么必须要在六点之前离开紫竹林小区,如果不离开后果会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曾真真实实的看到过一个事实,我还记得第一次问江伯这个问题的时候,江伯指了指紫竹林小区的大门给我看,原本就是个普通的小区门,而出现在我眼里的时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围墙。
这件事情肯定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在小区里不要多管闲事儿,一样是个未解之谜,但是我仍然相信这一切都会有答案。
想要搞清楚这两件事情其实并不难,我清晰的记着我还没上班那会儿秦大友坐在屋里跟我说的话。
之前负责紫竹林小区的快递员总共有三个,第一个是一位大叔,不过死了,他肯定是没戏。第二个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幸好的是这个小伙子没出啥事儿,只是疯了。
至于第三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从简言里我还是能知道第三个快递员是个女孩的。
既然他们三个都在这干过快递员,那他们三肯定知道点事儿,想要搞清楚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我想找到他们或许一切的谜底就能被解开。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目前看来事情并没有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只是刚松一口气没多久,我就又不由自主的担忧了起来。
三个快递员,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还剩下一个不知什么情况的。
死的那个不用说了,我肯定找不到他。疯的那个倒是好找,精神病院估计就能找到,可是找到也白搭了,人都疯了还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剩下那一个就是那女孩了,我寻思明天早晨找秦大友问个清楚。
至于陈伯留下的包裹则是被我暂时放在了屋里,心想不管丢哪肯定会再回来,还不如放在屋子里面。当然,我也想过直接将这包裹给毁了,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我恐怕就自身难保了。
在床上稍微眯了一会儿外面的天就亮了起来,我找秦大友有事儿自然要比他起的早点儿,爬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我便是出去买了点儿包子什么的。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大友在外头洗脸。
看着我提着包子回来,秦大友顿时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秦大友估摸着是注意到了我眼圈发黑,于是就好奇的问:“你昨晚干啥去了?”
我心说秦大友睡起来可真够死的,我昨晚在院子里吼那么大声他都没听见。
我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紧接着便是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记得刚来那会儿你跟我说负责紫竹林那地的有三人,前面两个都出事儿了,那第三个呢?”
说话的时候我注意着秦大友的表情,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儿不自然说:“好端端的你问这干啥。”
“送快递的时候我听人说,上个快递员是个女的,难道第三个快递员真是个女的?”我故作好奇的看着秦大友。
秦大友也没打算瞒着我,点着头对我说:“的确是个女的,不过没法子了…”
听他的话我就知道有点儿不妙,连忙追问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三个快递员的确是个女的,不过干了一星期不到整个人就失踪了……”秦大友惋惜的摇着头,咬了一口包子,支支吾吾的接着说:“那女的就失踪在小区里头,周哥知道这事儿直接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就在紫竹林小区里头挨家挨户的搜,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可就是没有啥发现,说是现场就留下一辆三驴子,至于那女孩哪去了谁也不清楚,直到现在警察还没找到人……”
我有点儿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秦大友说:“那三驴子……不会就是我开的那个吧?”
“就是那个。”秦大友点着头,话还没落下就反应了过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那三驴子没啥事儿,你别太在意。”
我自然不会去在意那辆三驴子,说实在的那三驴子我开的还挺正常的。
我在意的不过是最后一位快递员,原本还打算从这女孩儿身上下手,但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可能了。
之前三个快递员,一个死,一个疯,还有一个直接失踪。
没入职之前我想着这一切都是巧合,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吃完饭秦大友就准备上班去了,而我则是要等到下午一点才过去,看着秦大友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没等秦大友离开就叫住了他。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第二个快递员也就是那个进精神病院的那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张……张什么来着?”我皱着眉故作沉吟了好一阵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秦大友见我说话费劲,笑着打断我说:“他不姓张,姓蔡,叫蔡山泉。”
“哦,我以为姓张来着。”我自然不知道那家伙姓啥,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套秦大友的话,当着面问他他肯定会起疑心的。
秦大友好奇的看着我:“好端端的你问他干啥?”
“没啥,紫竹林有一老大爷说是挺喜欢那小伙子的,还问我那小伙子怎么样了。”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好在秦大友也没多问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出租屋。
看着秦大友离开后,我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包子和咸菜。过了十多分钟我才缓慢的吃完,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九点半,店里面现在也上班了。
我也没有再多犹豫,回房换了身衣裳就离开了出租屋。
秦大友已经说过,蔡山泉负责紫竹林小区的快递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已经疯了,既然疯了的话那现在肯定在神经病医院,我也不用多打听,因为整个市里就一家精神病院,蔡山泉说不定就被关在那里。
精神病院比较偏僻,在郊区,而我住的地方也临近郊区,距离精神病院倒也不多远,出了门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朝着精神病院赶去。
司机哥们知道我要去精神病院,以为我是去探望病人,在路边的水果摊前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我:“兄弟,探望病人的话买点水果?”
我寻思自己和蔡山泉也不认识,就这么贸然找他并且问事儿,肯定不能空手而去。冲着司机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下车随意买了点儿水果。
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出租车缓缓停在精神病院门口。
精神病院知道的人都会以为里面是阴森恐怖,到处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叫声,其实这也不尽然。
精神病院干的是啥?还不是为了照顾并且医治精神病人么?这样一来,外观表面肯定表现的要自然安详,要是让病人家属知道自己家的病人身处在,一个阴森恐怖的精神病院里,那谁能愿意?
这家精神病院是市里唯一一家精神病院,外观其实不比一般的医院差,相反风景啥的还比一般的医院要好许多。
进精神病院探望病人需要到保安处进行登记,登记好了才能进去。
保安室里坐着两个保安,见我提着水果进来,就问我是干嘛的。
我这人虽说比较耿直,但是一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走的时候已经备好了烟,见保安问我,我连忙掏出烟盒散了几个烟。
看着他们抽了我的烟,我这才眯着眼说:“哥,我是来探望病人的。”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水果。
“看望哪个病人,叫啥名字?”接了我的烟几个人也没继续做样子,笑着摆弄了一下鼠标问。
我不假思索的道:“叫蔡山泉,我是他同学。”
“蔡山泉?”保安愣了一下。
看这情况我心里一紧,依旧不动声色的问:“咋的了,哥们。有啥问题?”
我心想不可能有问题,秦大友告诉过我那哥们叫蔡山泉,真有问题的话那就是说,秦大友告诉我的是假名。
“没啥问题。”保安叼着烟,摆手笑着说:“刚刚也有个人来看蔡山泉,也是他同学,我寻思你们看望病人,咋还组团来的,呵呵。”
还有人来看望蔡山泉?也是他同学?